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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第 111 章 “朕的十一,远比我们……


第一百一十章

  “公主,您知道的,无论此时您问臣任何问题,臣都会回答您。”

  蒙毅苦笑一声,抬手掐了下眉心,“但您不该问这个问题。”

  秦鹤华不置可否,“那是你的问题,我只想知道答案。”

  蒙毅微侧脸,瞥了一眼主位上的秦鹤华。

  此时少女也正在看他,盈盈目光落在他身上,摇曳的烛火闪在她眼角,那双凤目似秋水涟长,清楚映着他的模样,蒙毅目光微微一滞,顷刻间门收回视线。

  “这个问题对公主来讲很重要?”

  蒙毅问道。

  吃饱喝足,秦鹤华放下筷子,此时殿内伺候的女官与寺人在刚才她问问题的时候已经被遣退,偌大偏殿只剩下她与蒙毅两人,无人立在身旁伺候,她便自己抬手去斟茶。

  秦鹤华一边斟茶,一边道,“算不上很重要,只是见了你,便想问一问。”

  蒙毅手指微微一紧。

  “蒙毅,你喜欢她?”

  斟完茶,秦鹤华放下茶盏,抬头问蒙毅。

  尖锐直白的问题再次被秦鹤华问出来,蒙毅低低一叹,“公主,您要臣如何作答?”

  “臣长公主太多,绝无与公主相伴一生的可能。”

  秦鹤华饮茶动作哦微顿,“所以,是喜欢?”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此?”

  本该带进坟墓的话被这样说出来,蒙毅轻轻一笑,“既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便不该去触碰。”

  秦鹤华眼皮微抬,“你怎知没可能?”

  “公主,臣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只有这么大。”

  蒙毅没有回答秦鹤华的问题,而是拿手比划了一个小婴儿的大小,“因为是不足月,您的身子骨弱得很,哭声跟小猫儿似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秦鹤华蹙了蹙眉。

  ——这跟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她眉头微拧,准备打断蒙毅的话,可抬头看蒙毅,男人微敛眉眼,端坐在小秤之上,身后是十字海棠式的窗柩,映着雪[se]与月[se],雪[se]与月[se]的皎皎之光染在他身上,将他半个身子都染成皎月与傲雪的颜[se],而那身子之上的半侧脸,也被染成近乎透明,映着摇曳的烛火,他的眉眼似乎在发光。

  秦鹤华微微一怔,想要打断他的话顷刻间门咽回肚子里。

  “似您这样娇弱的婴孩,不仅放在寻常人家养不活,就算放在帝王之家,也有夭折的可能。”

  蒙毅的声音仍在继续,“感情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您那个时候还是皱巴巴的模样,与此时大相径庭,但陛下见您的第一眼便很喜欢,比之前所有的公主都喜欢,陛下舍不得您夭亡,更不放心宫人的照顾,便将您抱在身边养着,着臣时时看顾着。”

  “臣原本是想拒绝的,臣是家里乃至同代里最小的孩子,根本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蒙毅补充道,“当然,您也可以说臣有,王离那孩子被陛下骄纵坏了,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在臣面前有几分畏惧,在某些时候,臣的确对他起到了教导的作用。”

  “但您与王离完全不同。”

  蒙毅抬头看秦鹤华,“王离皮糙[rou]厚,您娇怯羸弱,王离直率愚蠢,而您玲珑心思。”

  “更别提王离是儿郎,而您是女郎。”

  “男人与男孩尚容易沟通,可男人与小女郎,却需要时时注意步步留心。”

  “不能太近,太近,便是合该天诛地灭的禽兽。”

  “更不能太远,太远,会让您没有安全感,让本就自幼丧母的您更加惶恐不安。”

  秦鹤华眉头微动。

  蒙毅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

  自她记事起,蒙毅便陪在她身边,那时候的阿父总是很忙,忙起来便将她丢给蒙毅,蒙毅一边哄着她,一边处理着政务,所谓一心二用不过如此。

  她至今都能回想得起,蒙毅一手抱着她,一手翻阅着底下的人送来的信件与资料,她在牙牙学语,扯着蒙毅的头发与衣袖咿呀咿呀笑闹着,蒙毅好脾气由她闹着,翻阅完信件,便答复自己的处理意见。

  那时候的蒙毅仍是少年模样,远不如现在这般沉稳内敛,有时候被她闹腾没办法,便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塞到她手里。

  手里有了东西,她便不再去闹蒙毅,拿着蒙毅的印章,将他衣服上盖得满是章印,偏此时的他在忙政务,并未察觉她盖章盖得欢天喜地,只看到底下的人时不时抬头看自己,还以为是自己身边有了她,让底下的人不能专心向他汇报事情。

  “怎么?”

  蒙毅声音微沉,“你是来汇报事情的,还是来看公主的?”

  少年时期的蒙毅锐利像剑芒,声音略微压低的一句话,便能让底下的人腿肚子跟着打颤。

  “属、属下不敢。”

  卫士立刻收回视线,声音哆哆嗦嗦。

  卫士不敢低头垂眸十分恭敬,不敢再把目光往他身上瞧,他便满意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事情,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她也玩累了,趴在他身上睡觉,他放下堆积成小山似的资料,抱着她回寝殿去睡觉。

  彼时的蒙毅掌宫门禁卫,还掌京畿地区的安全与民生经济,年纪轻轻却身居要职,繁忙的政务让他大多数的时间门都泡在宫里,方便处理政事。

  大秦民风开放,规矩远不如后世那般严格,章台殿旁边的宫殿,便是专门给公卿大夫们修的,忙的时候,他们便留宿宫中,方便阿父随时传阅。

  蒙毅更是如此。

  父母已丧,长兄远征在外,如今又接了照看她的活儿,让他大多数时间门都在宫里,他处理政务的地方就在章台殿旁边,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正好送她回章台殿睡午觉。

  章台殿是阿父议事的宫殿,更是阿父的寝殿,卫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极为严密。

  卫士们分列两旁,往来之间门是脚步沉重的公卿大夫与步履匆匆的女官寺人,众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然而却在蒙毅出现的那一刻,全部停下了脚步,目光不约而同看向蒙毅。

  一人看他,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当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他身上,且忍俊不禁[yu]言又止时,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低头向自己身上看了眼。

  这一瞧,才让他发现自己身上满是印章,印章和着她的小手印,一层一层叠在他身上,看上去别提有多滑稽了。

  若是在以前,他定能发觉自己身上的异样,但此刻的他刚处理完繁重的政事,头晕脑胀,满脑子都是自己接下来该干的事情,又着急将睡着的她送回寝殿,这才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印章。

  “......”

  蒙毅嘴角微[chou],气笑了。

  “今[ri]明[ri]与后[ri],不许公主吃点心。”

  蒙毅吩咐周围侍从。

  那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因为年龄太小,每每回想起来,记忆都是朦胧而缺失的。

  只依稀记得,自己接连三[ri]不曾吃点心,扯着蒙毅的衣袖哭了好大一场,但蒙毅说要她去上林苑放风筝,她便慢慢止住了哭,声音一[chou]一[chou]的,问蒙毅什么时候带她去。

  蒙毅道,“这些年来,臣如履薄冰,方从与您的相处中悟出几分道理。”

  “可尽管如此,您与臣之间门还是走差了路,这是臣的失职。”

  男人摇头,显然不满意自己如与她之间门的关系。

  “所以公主,您问臣喜不喜欢皇太女,这个问题对臣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蒙毅声音缓缓,“皇太女是臣看着长大的,臣不敢对皇太女有任何旖旎心思,这是对臣职责的一种玷污。”

  “而皇太女,也不会对臣生出任何心思。”

  蒙毅叹了一声,“皇太女只看得到表里山河,儿女情长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你怎知是过眼云烟?”

  秦鹤华眉头微拧,倏地打断蒙毅的话。

  蒙毅攥着茶盏的手指陡然一紧。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门里,你是她除了阿父之外最喜欢的人。”

  秦鹤华直视着蒙毅的眼,“但她摸不准你的心思,又自持身份,不屑于娇嗔痴缠,让你对她说一声喜欢。”

  蒙毅呼吸为之一轻。

  “正如你所说,她从来玲珑心思,将一切都看得很透。”

  秦鹤华道,“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但也是最不堪一击的东西。与爱情相较,亲情与友情会走得更远,而你有着武将世家的骄傲,也不会成为她背后的男人,所以喜欢的事情,还是放一放,她更希望你以国之栋梁站在她身边,是她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

  蒙毅捏着茶盏,手指攥紧,又慢慢松开。

  他垂眼看着手里的茶盏,碧[se]的茶[dang]着[bo]澜,模模糊糊映着他的脸,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远赴边疆修筑直道的事情。

  那时候的皇太女仍是一个小公主,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有了少女的模样,小小的糯米团子对他的依赖是依赖,可[ri]渐长大的小公主,却仍旧像小时候那样依赖他,会趴在他身上睡觉,会习惯[xing]去拉他的手,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让她对他的依赖已深入骨髓,总要他在她身边,她才觉得安心。

  公主年龄小,不知道分寸,意识不到他们两人之间门的距离当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拉开,但他是大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于是他选择离开,代替大兄去修建从咸阳通往北疆的直道。

  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公主不吵不闹,平静接受了这件事情,然而就在他抵达北疆的那一刻,他却接到来自咸阳的信件——从未连咸阳都不曾出过的小公主,竟敢不远万里追到边疆去寻他,只为与他说一声,蒙毅,我长大了。

  那时候的她尚未到情窦初开的年龄,对他的感觉仅是遵从本心的一腔孤勇,想见他,于是便来了,想告诉他,于是便说了,说完之后,自己高高兴兴回咸阳,仿佛做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的确很重要。

  或许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意识到他们之间门的安全距离是什么,是亲情,是友情,是惺惺相惜的君臣之情,而不是来得快也去得快爱情。

  上位者最不需要的是爱情。

  她那么聪明,从不自苦,更不会去吃爱情的苦。

  除了她的阿父与大秦的江山万里,剩下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绞尽脑汁去争取——哪怕是她尚未情窦初开便被及早掐灭的爱情萌芽。

  蒙毅闭了闭眼,“臣知道了。”

  “你知道便好。”

  秦鹤华看了看面前的蒙毅。

  男人似乎有些神伤,但这大抵是她的错觉。

  事业批与事业批不可能擦除感情的火苗,小火苗尚未来得及燃烧,便会被事业批的更在意的事情浇得透心凉。

  [xing]格决定命运,蒙毅与另一个自己的结局,在他们[xing]格定格的时候便已经被书写——是亲情,是友情,是君臣之情。

  他们在意的事情太相似,所以感情这种东西,只会被他们束之高阁,避而不谈。

  秦鹤华收回视线,“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蒙毅放下茶盏,手指抵着案几,慢慢站起身,“臣送您。”

  “有劳。”

  秦鹤华点头,起身出殿。

  蒙毅走在她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肩头,将他的脸[se]映得如霜雪一样白。

  蒙毅将秦鹤华送回寝殿。

  送完秦鹤华,蒙毅漫步目的走在宫道。

  周围卫士与寺人向他见礼,他微颔首,却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却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直到他听到一道[shu]悉的声音,“蒙上卿?”

  他脚步微微一顿,这才发觉自己来到了鹤华的寝殿。

  声音的主人是章邯,刚从鹤华的寝殿出来,夜已深,身为外臣却从皇太女的寝殿走出,这件事若发生在之前的中原六国里,怕不是会被御史大夫们指着鼻子骂荒唐,可当事情发生在大秦,便是一件让人见怪不怪的事情。

  皇太女不仅留宿过章邯,还留宿过王离韩信,甚至刘季萧何也曾在宫中留宿过,睡在寝宫偏殿,方便皇太女随时召集他们,在民风彪悍的大秦,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虽有言官对此事发表意见,言皇太女毕竟是女子,深夜留宿男[xing]公卿大夫们着实不妥,但这样的声音很快便被其他声音压过去——

  比如说如果公卿大夫与皇太女保持距离,便会导致他们进不了皇太女的核心权力之内,让他们只能做个边缘朝臣,终其一生不可能出将入相,这对于男[xing]公卿大夫们来讲,无疑是一件自绝仕途的事情,他们根本不可能听从言官的指手画脚。

  再比如说,他们与皇太女之间门纵然发生什么也无妨,皇太女不需要皇夫,只需要有继承人便够了。

  关于皇太女是否能留宿公卿大夫们的事情吵闹半[ri]不曾吵出个所以然。

  言官们的指责,皇太女全盘接受,然后拒不更改,直至今[ri],还[ri]常留宿公卿大夫,所以章邯这个世间门从她寝殿出来,着实不让人意外。

  “上卿找皇太女?”

  章邯看了看蒙毅,“夜已深,上卿是否有紧急政务需要禀告皇太女?”

  “没有。”

  蒙毅抬头看着陛下亲手书写的匾额。

  章邯深深看了一眼蒙毅,“上卿若有事寻皇太女,不妨直接进去。”

  “夜虽深,但皇太女尚未休息。”

  “不必。”

  蒙毅缓缓摇头,“后[ri]便要启程巡游,让太女早些休息。”

  话毕,蒙毅转身。

  颀长身影晃在宫灯下,来时很慢,去时却很急。

  章邯挑了下眉。

  ——他就知道,他不可能进来。

  章邯转身回殿。

  寝殿内,鹤华翻阅帝王巡游路线规划图,习武之人走路不出声,她并未察觉章邯的到来,余光瞥到有人影映在窗柩处,她放下规划图,立刻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章邯的侧脸。

  男人气质如剑芒,侧身立于窗台下,皎皎夜明珠的光辉落在他眉眼间门,将他眉眼里的凌厉柔和了去。

  “是你?”

  鹤华眸光微暗,下意识向他身后看了眼,“蒙毅走了?”

  章邯颔首。

  鹤华收回视线,“走了好。”

  “走了才是他的[xing]格。”

  章邯眉头微动,“要不要我将他喊回来?”

  “不必。”

  鹤华笑了一下,“他已做出选择,我该尊重他的选择。”

  章邯不置可否,从长廊下走进殿。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轻车[shu]路,径直来到鹤华面前,万人之上的皇太女坐在案几后,他便在案几前单膝跪地,半蹲下来,这个角度的他与皇太女平视,便抬了眼,看向她眼眸。

  “蒙上卿应当是喜欢你的,若不然,他不会深夜至此。”

  章邯喉结滚动,“如果公主需要,我可以现在便将他带回来。”

  “带回来,然后呢?”

  鹤华抬眸看着章邯灼灼眼眸,“是让他成为我的皇夫,还是与我[chun]宵一度?”

  “章邯,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有皇夫。”

  “女[xing]继承人所面临的阻力远比男[xing]继承人大得多,为求稳妥,我会有自己的孩子,但不会有名义上的皇夫。”

  “不止我不会有皇夫,未来的每一位女[xing]继承人,她们都是如此,有自己的孩子,但不会有能与她们分权的皇夫。”

  “蒙毅有他自己的骄傲与坚持,他不会成为我背后的男人。”

  “若他真跨出了那一步,才是真的将我们过去的情分一笔勾销。”

  章邯面无表情,目光随鹤华而动。

  鹤华放下规划图,从座位上起身,“夜已深,早些休息吧。”

  “明[ri]要与阿父商讨东巡路线,莫误了时间门。”

  “......喏。”

  章邯俯身退下。

  次[ri]清晨,东方尚未亮起鱼肚白,鹤华便已洗漱完毕,早早来到章台殿,与嬴政商议路线。

  “昨夜睡得不好?”

  嬴政掀了下眼皮,目光落在鹤华脸上。

  鹤华抬手揉了下眼,“明[ri]便要与阿父前往泰山封禅,昨夜有些激动,睡得不大安稳。”

  嬴政不置可否。

  朝议开始。

  蒙氏兄弟是帝王心腹,坐在仅次于王贲的位置上的,大蒙内敛稳重,小蒙温和清隽,两人针对路线图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一切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鹤华亦然。

  两人偶有视线相接,蒙毅微微一笑,鹤华微弯眼,面上一派坦然。

  嬴政啧了一声。

  敲定完路线,便是与留守之人[jiao]接政务,准备出发。

  这种时候上位者往往是最忙的,等嬴政与扶苏[jiao]代完需要注意的事项时,已经月[se]高悬,嬴政踏着月[se],去寻自己另外一个女儿。

  然而他刚刚走到偏殿,便见蒙毅从里面出来,帝王微抬眼,目光在蒙毅身上略微打转,迫人凤目泛起笑意,“看来朕多此一举,不应该来这儿。”

  “陛下说笑了。”

  蒙毅莞尔。

  殿内的夜明珠被罩上灯罩,里面的人已经休息,嬴政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朕以为,你不会过来。”

  “陛下,臣的心,也是[rou]长的。”

  蒙毅轻轻一笑,“臣今夜来寻这位公主,是告诉这位公主,皇太女身居高位,手掌重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这位公主远比皇太女要自由。”

  蒙毅回头看了眼已经熄灯的偏殿,低哑的声音慢慢恢复清朗,“臣告诉她,既然拥有这种自由,不妨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在她的世界,她有无限可能。”

  嬴政轻嗤一笑,“其实你我都不必过来。”

  “朕的十一,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勇敢。”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次[ri],始皇帝嬴政巡游天下,封禅泰山。

  皇太女跟随其中,与帝王一同参加封禅。

  集权制的王朝最擅长集中力量办大事,经过无数人的努力,从咸阳到各地的驰道已被修好,帝王车辇行驶在驰道上,速度快且稳,从咸阳到泰山,帝王一路走走停停,看各地风土人情,也看各地美景民生。

  如[chun]之后[cao]长莺飞,百花争妍斗艳,在一个连路边野花都争相盛放的[ri]子,帝王的车辇抵达泰山脚下。

  “阿父,我们到了。”

  鹤华支起玻璃轿帘,笑眯眯摇着翻阅咸阳送来奏折的帝王,“看,前面就是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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