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同居【三合一】 两男一女的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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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西柠气不打一处来:“好哇,我还想找你呢!!谁让你搬我东西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霍廷掀起漆黑的睫毛,仿佛能透过猫眼盯着她:“你住的地方太破了,任何人都可能破门而入杀了你,跟我走。”
“谁他妈没事干破门而入杀我啊?!你不要小看我的门,我告诉你……”
霍廷伸手握住门把手上,微微发力,整扇门像是纸糊的一样被他拉开,发出让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
许西柠猝不及防,差点扑他怀里:“……你大爷的!赔我门!!”
霍廷迈步进入,像君王踏进贫民窟一样扫视她家:“那不是你的门,是我的门。”
他侧眸道:“得知你拒绝搬家后,我把这个地方买下来了。”
许西柠:“???”
霍廷冷淡吐字:“现在,我才是你的房东。”
许西柠沉默了,片刻后她捏紧拳头发出愤怒的咆哮:“——资本主义必将灭亡!!!”
霍廷抬起手机,给她看相册里一栋灯火通明的临江别墅:“今晚就搬到这里去住。”男人顿了顿,“不要租金。”
许西柠:“不搬!!!”
霍廷眸光暗沉:“许西柠,听话。”
“听你妈的话!我连我妈的话都不听我还听你的?你算什么东西?!”许西柠一身反骨都被他激起来了,一边说一边真的拿个大[kou]袋开始收拾东西,
“我今天就是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去住你家!”
不知是被她的反应激怒,还是被她的言语刺痛,霍廷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许西柠用力挣脱,又再度被攥紧。
她从小练空手道,力气比普通女孩大得多,但霍廷简直的手简直像是铁钳!
许西柠被他按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
“放开我!”许西柠使出秘籍——踹他□□。
霍廷根本不为所动——普通人类的攻击对他来说轻得像小猫的抓挠,就算是世界拳击冠军来也一样,更何况是体重不足一百斤的女孩子。
他眼里闪过沉郁的暗光,抬手向上压住许西柠的两只手腕,抬膝钳制住她的双腿,许西柠感觉像是有座大山死死压住她的四肢,男人高大的身躯投下的[yin]影将她完全笼罩。
许西柠火道:“霍廷!”
男人的肤[se]还是那样病态的苍白,仿佛结了冰霜的大理石雕塑,又像是上了釉的瓷器,衬得瞳孔愈加漆黑深邃。
他离得那么近,是个近乎耳鬓厮磨的姿势。
他盯着她的眼睛:“温南森那样对你,也不见你这个态度,你是脾气一直这么大,还是只跟我这样?”
“少跟温老师比!”许西柠咬牙切齿道,“他才不会深夜闯到我家里……嘶。”
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男人俯首在她颈侧,冰冷的鼻尖触碰她的脖颈,漆黑的碎发扫过她的耳廓,薄唇微张,含住了她的侧颈。
许西柠下意识偏头,想要远离,可这个举动反而更像是,自己将脆弱的脖颈送到他的唇边。
“亲哪儿呢!!”许西柠恼羞成怒。
女孩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汩汩鲜血在薄薄的皮肤下汹涌流淌。
他唇齿间含着她的颈动脉,女孩血[ye]的芬芳透过皮肤传来致命的诱惑,那是对吸血鬼而言最为难以忍耐的姿势,如烈火油烹。
他轻轻一咬,她的生命就完完全全,属于他。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霍廷最终还是没有咬下去。
他疲倦地埋首在她的肩上,垂着眼睫,浓黑的眼底像是有暗红的火在灼烧。
“——梦见你死了。”
*
作为人的那部分生活,霍廷已经不记得了。
他记忆里最早的片段,是他刚接受初拥,转化成吸血鬼,被衣不蔽体地被关在笼子里,周围是一群披着黑[se]风衣的高大男人,冷眼看着他。
他感到体内阵阵剧痛,像是被刀一寸寸凌迟,让他想要凄声惨叫。
周围的人在低语:
“按照经验,他只能坚持三分钟。”
“三分钟后,[chou]干他的血打给下一个人……”
“祭洗十三次后,圣血强度就是可以承受的了。”
“不对,他怎么还没死……”
……
当时霍廷还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后来他会知道,血族曾有位至高无上的皇帝托尔霍德,主掌雷霆和神罚,他留下的血被称为圣血。
因为圣血烈[xing]太强,普通的吸血鬼无法承受,所以他们会抓来人类,将他们转化成吸血鬼以后注入圣血,直到他们死亡,再[chou]出血注[she]给下一个人,反复十三次。
贵族便可以接受被祭洗后的圣血的力量。
然而霍廷却不肯死,他挺过刀割火烧一样的痛楚,挺过炼狱一样的极刑,三分钟,五分钟,一个小时,整整三天三夜……
把他的命当做祭祀的牲畜?做梦去吧!
霍廷承受住了圣血的力量,仿佛浴火重生,当他站起身的时候,牢笼破裂,大地震颤,雷电和火焰承载着愤怒从天而降,而其他人只能匍匐在地。
他身体里的是最后一瓶圣血,所以他成为当今世上唯一一个纯血公爵。
他体内流淌的是尊贵的托尔霍德皇帝的血,他将代替托尔霍德行走人间,执掌神罚。
他用雷霆一样的暴力扫除反对的势力,穿过荆棘之路,登上血族的王位。
他的生命伊始就是永无止境的强权,并且往后二百年依然如此。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他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圣血的折磨。
强大的能力带来的是无边痛苦,细小的电流每时每刻在他的血管里流窜,仿佛有一万把刀在切割他的身体。
当他引天雷而降扫平战场的时候,同样的痛楚加诸其身,他的外表坚不可摧,他的内里千疮百孔。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力量越来越濒临失控,情绪激动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查阅古籍,得知当年托尔霍德就死于一场惊天动地的雷暴。
他知道,那也将是他的宿命。
——掌控雷霆的人,最终注定被雷霆反噬。
那夜只是他的又一次失控,漫天电火流窜,他立于槐江之上,忍耐万刃穿心的痛楚。
直到一个金发女孩,像是某种走失的小动物,孤零零地走上大桥。
很微妙的,在霍廷的感知中,女孩身边没有任何电流,她是一个绝对隔离的存在,像是平静的暴风眼,像是雷场中唯一的绝缘体。
但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绝缘体,空气平时也不导电,可只要有足够大的电压,空气也能击穿,更何况是人体!
女孩像是感受到什么,回过头,大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明亮漂亮的一双眼睛,像森林里透过茂密的树干猝不及防和猎人对视的小鹿,眼里带着一点湿润的水汽。
霍廷大步上前,抱住了她。
那一刻雷声平息,万物安宁,他体内永无止境的疼痛骤然消失。
两百年了,他第一次知道,“不疼”是一种什么感觉。
浸泡在痛苦中的灵魂,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甜头,像是在只有黑白的世界里,被一缕金[se]的光芒强有力的穿透。
那是一种,这辈子都不想放手的感觉。
他的渴求和依恋被许西柠误解成喜欢,那也没有关系,他骗她说自己是一见钟情。
许西柠是个很好的恋人——至少在恋爱中是这样。
她风风火火地进入他的生活,要他陪自己去海边,最后霍廷只好在晚上陪她在海岸边散步,结果被她偷偷泼了一身水;
她喂他吃奇异柠檬糖,偷偷看他反应,结果血族尝不出人类食物的味道让她大失所望;
她说他家看起来太空了,用很多黄[se]的小雏[ju]装点客厅,还有粉[se]的垂耳兔拖鞋,情侣水杯,情侣牙刷,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他家。
不管她做什么,霍廷都说可以。
他[xing]格乖僻傲慢,这辈子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么多的“可以”。
他不敢烙印她,不敢吸她的血,甚至不敢违逆她的意愿……他不知道她的能力来自何处,也不想冒着失去她的风险。
哄女孩真的,好麻烦。
但是这些麻烦,在拥抱她的时候都得到了补偿。
她窝在他怀里睡着,金[se]的长发洒了满身,像是独属于血族的阳光。
霍廷长久绷紧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体内细小的电流被逐一抚平。
那些夜晚是霍廷漫长生命里为数不多的喘息时间,他像只终于感到疲惫的狮子,放下戒备,长久地坐在黑暗中,凝视她的脸。
他的身体比思想更快地被她驯化,看到她意味着愉悦,离开她意味着疼痛,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将她等同于逃避痛苦唯一的解药。
直到有一次,她在噩梦中低低地哭,惊醒时,下意识抓着他的衣服,喊温老师。
霍廷问,温老师是谁。
许西柠眨巴眼睛,好像认出他是谁,手足无措地擦掉眼泪,从他怀里钻出去。
霍廷抓着她的脚踝把人拖回来,压着她的手腕又问,温老师是谁。
真奇怪啊,他明明抱着她,却仍然感到疼痛。
许西柠顾左右而言他一会说他是咒自己活不过二十五的算命先生念及此处我就潸然泪下,一会说他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不仅不灵验还咬我一个疤,最后说好吧好吧,他是我前任,可我不想谈他。
女孩理直气壮地翻个身继续睡,而霍廷拿她没办法。
过了很久,许西柠突然凑过来,抱了抱他,说霍廷,对不起。
霍廷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很快他就知道了。
——许西柠要跟他分手。
在霍廷之前的生命里,他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没有人敢靠近他,也没有人敢离开他,除非得到他的同意。
而他明明不同意。
女孩一开始脾气很好,连哄带骗,最后忍无可忍,把银行卡摔他脸上,说去你妈,我管你同意不同意!
她就像到来时那样突然地离开了,时至今[ri]回想起来霍廷才意识到她爱得太用力,而真正爱一个人是不必那么用力的。
他找人调查温南森,那个男人足够仔细,霍廷只调查到几句只言片语,多半还是女孩分手时吼得太大声被路人听见了。
他不甘心,可是许西柠转身就跟谢仪在一起了。
他深夜登门警告谢仪,谢仪转身就去找他哥帮忙。
再然后,霍廷以为她死了。
他的世界重新只剩黑白两[se],他回到偌大的霍府,空[dang][dang]的房子里只留下再没有人用的情侣拖鞋,情侣水杯和情侣牙刷,还有枯萎的小雏[ju]。
他本可以忍受无边无际的黑暗,孤独和痛苦……如果从未遇见她的话。
失去她就像是一场噩梦,如今他的唇畔贴着她心脏有力地跳动,仿佛拨云见[ri],漫长的噩梦终于走到尽头。
……
许西柠清脆的嗓音响起:“……你做梦关我屁事!”
随着她的怒音,火红的毛团从柜子顶上跳下来,像是英勇的特工一样扑上霍廷的后颈,狠狠咬了一[kou]!
狐狐出击——!!
谢仪本来不想出手的,因为他不是战斗型,单打独斗讨不着巧,而霍廷意识到自己被洗脑后又是真的对他恨之入骨。
他俩一旦动真格,难以点到为止,双方必有一死。
但此时此刻,谢仪早已经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这一[kou]咬得扎扎实实,霍廷固然刀枪不入,但谢仪也不是吃素的!在他当花花公子之前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妖王!
尖利的狐牙咬穿了霍廷的脖子,下一刻霍廷攥住狐狸的脖子,掌心窜出的高压电流扎扎实实穿透他的身体。
许西柠大喊:“好男人!过来!”
霍廷愣了一下,因为很显然这个房间里能被称为“男人”的只有他。
下一刻,被电得[chou][chou]的狐狸跳向女孩怀里,许西柠像个高超的橄榄球运动员一样扑出去抱住了它,然后夺路狂奔。
……什么人会给宠物取名叫好男人啊?!
许西柠跑到门[kou],回头道:“霍廷,你既然这么想要我的房子,那你拿去好了!但我告诉你,我可有的是地方住!”
她气势汹汹地去敲展星野家的门。
门立刻就开了,展星野将她拉了进去,不动声[se]地挡在她前面。
他本来在执行任务,原本天亮才能回来,但他莫名觉得心慌,紧赶慢赶回来,刚好赶上许西柠敲门。
刚刚把许西柠拉进来那一瞬间,他就看见了女孩白皙的手腕上留下的,还没消退的红[se]指印,显眼到刺目的程度。
展星野掀起眼睫,站在玄关处与霍廷冷冷对视,身后女孩大声宣布:“我从今往后就住在你家了!”
说实话,这话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有点过分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她有时候还记着自己那套“要跟阿野保持成年人之间社[jiao]距离”的决心,但遇到什么事就忘得一干二净。
她人生的前十几年和展星野几乎形影不离,被他无底线的纵容,养出一种近乎娇惯的脾气。
得益于老许的家教,她真对别人算得上真诚友好平等待人,但一遇上展星野,又总是不经意间故态重萌。
因为,毕竟,他怎么不可能不帮着她呢,他可是阿野啊!!!
霍廷盯着展星野:“你敢?”
展星野面无表情:“我为什么不敢。”
砰的就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以后,许西柠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一点,她很乖地凑过来解释:“他把我家买走了,要我跟他住,我在你家住两天你不介意吧?其实我去跟老许住也可以的但事发突然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窗外的月光清冷地洒在青年身上。
他垂着漆黑的睫毛,遮着眼底的情绪,指腹不动声[se]地摩挲她被攥红的手腕。
“我家就是你家。”展星野低声说,“想住多久都可以。”
*
表面上,这是一男一女的同居。
实际上,这是两男一女的同居……
许西柠在洗澡,展星野冷着脸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狐狸可怜巴巴地团起来,头枕在尾巴上,有气无力地[tian]着被电焦的毛。
刚刚他咬穿了霍廷的脖子,霍廷也动了真怒,那一下差点没把他给电死,有一瞬谢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跳了。
他在许西柠面前用了障眼法,其实本体已经被电得黑乎乎一团了。
平时谢仪很喜欢哄许西柠来照顾他,一会装吃不下饭啦,一会装崴脚啦,一会装没[jing]神啦,然后看女孩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哄,他趁机吧唧吧唧[tian]她的下巴。
但真伤得这么重,他又不舍得让她看见,怕她哭。
现在展星野甚至都没法对谢仪动手,稍微一动手,狐狸嗝儿屁了,许西柠出来,展星野就是第一嫌疑人,很难解释。
展星野一脸冷漠盯着他看。
谢仪觉得他想用眼神杀死自己……
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女孩轻轻喊了声:“阿野?”
展星野走过去,站在门外:“嗯?”
许西柠不好意思道:“我没有毛巾呀。”
展星野意识到自己百密一疏。
当时许西柠发现他“家徒四壁”以后,展星野紧急购入了很多生活用品,但因为他并不真的使用,所以难免漏了几样。
展星野说:“我给你拿件干净衣服擦,可以吗?”
他从柜子里找出自己没穿过的纯棉白T,送去浴室。
他家和许西柠家是对门,户型都差不多,小小的浴室里被洗得热气腾腾,全是女孩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展星野刚一推门,就怔住了。
***
洗澡的小隔间材质是磨砂玻璃,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女孩身体姣好的轮廓。
奈何她一边冲澡,一边兴高采烈地在玻璃上用手指画小猪佩奇……
那些被她手指划过的地方,被抹去的水汽露出零星几处女孩的身体,用发圈随意绑起的金发,几缕蜷曲的发丝搭在纤细的锁骨上。
再往下是好像一手就能握住的薄腰,小小的肚脐,细瘦的脚踝白皙,连湿漉漉的脚趾都泛着[chao]红。
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看见了,每根触手都看见了!
完蛋了!他过目不忘,只能剁触手了!
真该死啊,他怎么就进来了?!
展星野用丢炸药包的速度扔下T恤,夺路而逃,一头撞上浴室门,成功地把浴室门硬生生撞飞了。
轰隆,惊天动地一声巨响!
许西柠差点急得冲出来:“你摔跤了?好大动静……妈呀,怎么门都没了!”
今天的门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许西柠急匆匆套上青年的衬衫,赤着脚跑出来:“阿野,你怎么不说话,你没事吧?”
展星野并不算高壮的类型,只能算清瘦,可他的衣服穿在女孩身上还是显大,松松垮垮一直遮到了大腿……她也没穿裤子,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腿来。
许西柠步步追问,展星野步步后退。
他眼神僵硬地看着旁边,就是不看她,一直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小时候展星野就是这样,经常被高年级的人欺负,要么是被别人打伤了,要么是衣服被别人使坏划脏弄破,他都藏着掖着不让她看见,但又不会撒谎,就[yu]盖弥彰地故意不看她,僵硬地盯着床头灯看,好像要把床头灯看出一朵花。
许西柠板着脸伸手:“伤哪里了!让我看看!不然我生气了!”
女孩身上还是湿的,顾不上擦干……半湿的白衬衫贴在身上,[bi]得人要发疯。
蠢蠢[yu]动的触手群靠近她每一寸[luo]露的肌肤,近到能嗅到她身上带着热度的香气。
周围满是只有展星野能听见的[yin]暗低语:
【好香】
【柠檬味的】
【再靠近一点】
【我的,我的,我的】
她发尖有滴水滚落。
那滴水还没落地,立刻就被触手争抢着卷走,吸盘翕动着将那滴水贪婪地吮尽。
展星野闭了闭眼,喉结不自在地滚了一遭,手背青筋微凸。
她今天看来是,铁了心,要把他弄死在这里。
许西柠:“不是,你闭眼干什么,眼睛痛吗?”女孩凑过来看。
说时迟那时快,展星野飞速抄起旁边衣柜里的卫衣,像是麻袋一样兜头罩下。
许西柠:“?”
展星野微微掀起眼帘,看着她,觉得她又可以直视了。
女孩被套在厚软的卫衣里,戴上兜帽,只能露出巴掌大白皙的小脸,看起来很可爱,很安全。
要是穿上裤子就更好了。
展星野又抄起一条黑[se]运动裤,把许西柠单手抱在怀里,强硬地[bi]她穿裤子。
许西柠气得手舞足蹈吱哇乱叫:“神经病啊!!我不要穿裤子!展星野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大夏天的你存心热死我是不是!!!……怎么还有袜子啊,滚呐!!!!”
……
一番折腾,以许西柠跳起来踩了展星野几脚暴力镇压结束。
展星野把唯一一张床让给了她,表示他去睡沙发。
许西柠记得之前,他家主卧的房间是锁上的,她还猜测该不会阿野虽然穷得家徒四壁但还是买了一整间房的小黄书……
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嘛。
许西柠爬上床,有点困倦:“晚安阿野。”
“晚安。”展星野替她关上灯。
许西柠快睡着,突然想起手机没充电,她迷迷糊糊伸手一按,按亮了床头的夜灯,她几乎闭着眼,慢吞吞地找出充电线,随手往墙上一[cha],还[chou]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往边上一丢。
她几乎闭着眼做完这一切,倒回床上,突然有点清醒了。
呀,这不是自己家,她是不是刚把纸扔地上了?
许西柠睁开眼,发现她方才随手一丢的纸正好在纸篓里。
黑暗中女孩眼睛倏地瞪大了……夜灯,[cha]座,[chou]纸,全都在她默认最顺手的位置。
这么说要是床头有一杯水就好了,晚上醒了就不用去厨房,最好是有盖的那种,要不然会落灰还容易被小虫子爬。
许西柠僵硬地转头,看向旁边。
出现了!
床头柜上有盖的水杯!!
这间主卧和阿野整个人的气质是一致的,安静又干净,简练到缺乏生气,灰[se]主[se]调,立式衣架,推拉门衣柜,杂物很少,衣服收纳得整整齐齐,床上有种淡淡的皂角香,乍一看有点过分冷淡,和许西柠自己卧室鲜活明亮野蛮生长的风格并不一样。
那她!为什么!睡得这么[shu]练啊!?
*
当晚,樱花街上空响起巨大的雷暴。
在许西柠睡着以后,展星野平静地出门找霍廷干架去了,霍廷也在等他。
两人都是诚心想要对方死,见面二话不说直接开打,打得昏天黑地。
谢仪用最后的法力给许西柠身上罩了个隔音罩,然后在窗[kou]旁观,俨然是二十八楼的高空观景区。
漫天雷霆如天火流窜,将天空映照得亮如白昼。
谢仪一边看一边倒吸凉气:
——捏妈,真是两个疯子啊。
一边是只有被肢解放干全身的血灌满水银用银钉钉死心脏头颅和四肢才会死的“不死生物”血族,另一边是浑身上下好像没有弱点甚至断触手眼都不眨的狠人。
当闪电骤然穿透天际,大气的折光率被短暂改变,谢仪能隐约看到展星野的本体,像是山峦一样笼罩了几栋楼的楼顶。
展星野能自由改变身体的密度,可以压缩成普通人类的大小,甚至更小,钻进瓶盖里,也能散开变成乌云一样的庞然大物。
密度足够轻他就能飞起来,霍廷在电光中闪烁瞬移,身影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展星野穷追不舍,盘曲的触手遍布整片天空。
……简直是噩梦般的景象。
打到后面两个人都有点失控,霍廷不顾自己身体的状况,强行引天雷轰下,刺目的光亮伴随巨大的冲击[bo]从天而降,整个大地如地震一样晃动。
那电光狠狠贯穿展星野的身体,竟然没有造成创伤,反而像是水流一样在他的身体里流淌。
从核心到触手末端,逐渐亮起淡蓝[se]的光芒。
连绵的铅灰[se]云层中,浮在水汽里的庞大生物犹如来自深海的幻梦,浑身散发着皎洁的蓝[se]荧光。
那一刻,他身上美得近乎妖异的非人感达到了巅峰,恐怖,庞然,充斥着未知的压迫感,却也美得震撼,让人失语。
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像是把展星野的电给充满了,从不发光的省电模式切换成超强战斗模式。
“展星野,”霍廷缓缓念出他的名字,眉头紧锁,第一次不是碾压而是正视他的敌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谢仪:哈哈!终于有人跟我有一样的疑惑了!!
他们打得动静太大,把温老师都惊动了。
[jing]灵的术法像是从天际蔓延而来的藤蔓,将半边城市都笼罩起来,防止他们的打斗[bo]及人类,还额外给许西柠的位置套了三层盾。
谢仪放心了,安详睡去。
展星野和霍廷缠斗一夜,天亮时不得不各自散去。
血族不能见光,在白天战斗对霍廷来说等同于自杀,展星野固然可以趁机追击……但许西柠醒来的时候,他必须在家里才行。
一场持续很久的暴雨洗刷了钢筋水泥的城市。
许西柠看到新闻,昨夜槐江市遭遇罕见的超大雷阵雨,3.5级地震,没有人员伤亡,但电力设施遭到损坏,三个区都陷入停电。
樱花街当然囊括其中。
许西柠愁道:“这我怎么下楼呢?下去还得爬28楼上来。”
展星野平静道:“我背你下去,等你快到家了,我下去背你上来。”
许西柠:“这不好吧!”不坐电梯坐他吗?
展星野无声地看着她,眼里像是在说我都帮你搬家了,还差搬一个你吗。
许西柠摆手:“不不不不不,东西是东西,人是人,让你背我上下感觉像是压迫底层劳动群众的黄包车……”
展星野露出明白了的表情,认真道:“你可以躺在床上,我连你和床一起搬下去。”
许西柠:“……”
可恶,更剥削了!
睡在床上让她的奴隶抬着下楼,她是什么,埃及艳后吗?
许西柠还是选择跟温老师请假,然后悠闲地开始追剧玩手机。
余圆圆发来消息:【惊天八卦!有人想买片羽传媒!!】
封心锁爱:【详细说说。】
【公司都传遍了!有人开价八百亿收购片羽传媒,对方时间紧急,要求三天之内转让全部股份。】
【八百亿?这是哪位冤大头?】许西柠心算了下,【买我们公司一百亿就够了吧?】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老板居然拒绝了!】
许西柠大受震撼:【怨种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还偷听到了荣董的电话。】
【你真是全身心地在公司八卦。】
【据说我们公司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是上头的上头,也就是星河文化传媒之上的天幕集团的大老板手里。大老板不仅不卖,而且直接把对方律师请回去了,说不是价格的问题,开多少钱都不卖。】余圆圆说。
【大老板对我们真是爱得深沉……】
【但,这也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我看到了来收购公司的韦[lun]秘书,腿那么长屁股那么翘,真的好帅啊帅得我合不拢腿……】余圆圆又开始在网上大放厥词。
许西柠:……
韦[lun]秘书?!
那不是霍廷的秘书吗?!
怎么滴!买她家还不够,现在连公司都要买吗!!!!
还好,还好那不知名的大老板抗住了八百亿的诱惑,要不然她继无家可归之后又要变成无业游民。
许西柠突然振奋起来了,从摆烂状态一跃而起,吓了展星野一跳。
女孩风风火火地收拾东西,大声宣布:“我要上班我爱上班!!”
展星野:“为什么?”
许西柠拍了拍他的肩,小脸义正辞严:“为了某位不知姓名的大老板,我愿意奉献我的身心——早[ri]把我司做大做强做上八百亿!”
不就28楼吗?!她跑着下去!
许西柠像打了[ji]血一样上班去了,但她严重高估了自己上了一天班之后的体力。
晚上六点,饥肠辘辘的女孩像条咸鱼一样挂在15楼的扶手上,在微信里呼唤:【阿野……】
封闭的楼梯间会放大任何一点响动,飞跑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回声叠[dang],越来越近。
许西柠眯着眼抬头看,西沉的斜阳穿过窗扉,将楼梯间染成玫瑰一样的颜[se]。
两分钟后,青年跨过最后几节台阶跃下,转过拐角,侧脸被金[se]的光芒照亮,勾勒出他额前的几根碎发。
许西柠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爬山之前她都信誓旦旦说要自己爬,实际上爬到一半就开始摆烂了。
倒也不是真的爬不动,就是她这人三分钟热度,没兴趣就不想做了,每次她都避开老许的视线,偷偷扯展星野的袖子,软软喊他:“阿野……”
青年从楼上一步步向她走来,高挑的身形逐渐和当年木讷的小少年重合。
他在她面前蹲下,就像从前一样,向背后伸出手,轻声道:“来。”
*
两天后,许西柠第一次当出镜记者。
毕竟是她的第一次,采访内容也非常轻松愉快,青秀大道上会有祭江神主题的民俗文化花车游行,许西柠去采访一下参演人员和游玩群众。
出于对大老板的爱和八百亿小目标,许西柠特地化了个淡妆,搭配祭江神主题的万锦花浅[se]上襦和大红百迭裙,一根水绿[se]的簪子把金发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白皙的后颈。
女孩对着镜头露出大方的笑容:“这次祭拜江神的民俗活动分成三个环节,时长一个半小时,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第一部分花车游行……”
她身后的人群突然传来了[sao]动。
传到她耳朵里的只言片语,似乎是有男人在表白,被拒绝了,旁边人在起哄喝倒彩。
许西柠继续道:“花车顶上的人呢,正在往路边洒着大红的凌霄花瓣,这些花瓣有着祈福的含义……”
人群开始惊呼!
有人在惊叫:“打人了!不得了!快来人啊!”
许西柠回头看去。
路边抓着玫瑰花的男人,被拒绝了之后恼羞成怒,劈头盖脸把玫瑰往女人脸上身上招呼,抓着她的领子摔在墙上。
许西柠突然伸手,把话筒递给摄像大哥,转身就走。
摄像大哥:“?”
那男人扇了女人两巴掌后被路人抓住了,路人劝架,男人是个练过的,反手一拳,把路人打得连连后退。
“我看谁还敢劝?”男人松了松脖子,居高临下看着女人,“给脸不要脸是吧?骂我痴心妄想?你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说话?”
男人拽起女人的头发,还要再打,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他的手腕。
男人恼火地转头,却被金发女孩的容貌惊得眼前一亮。
下一刻,许西柠抬手就给了他一套拳击,第一拳面中,第二拳胸[kou],第三拳下腹。
她耐久[xing]不行,爆发力却拉满。
拳头不大,但伤害力惊人。
男人被生生打退了几步,吃痛,禁不住怒火中烧,大骂道:“你他妈从哪冒出来的……”上前就要抓她,想要掐她脖子。
女孩一矮身,灵活地躲过去,他只抓到满手流水一样的金发,青[se]的簪子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金发一瞬如瀑布水泻。
发丝的间隙,许西柠冷冷掀起眼皮,明亮的眼里滑过流光溢彩。
下一刻,她轻盈地掠过他身侧,踩着旁边的垃圾桶上跳!她原本比男人要矮一头,上跳后却足足比男人高了半身!
许西柠足尖点墙,拧腰发力,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漂亮的一脚回旋踢,直接把男人仰面踹飞了出去!
女孩轻盈地落地,紧接着男人沉重落地,鼻梁断裂,满脸是血。
许西柠站起身,拍了拍衣角,走近了,冷声道:“打女人很威风吗?”
“——那你也要打得过才行。”
女人已经被路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了,询问她有没有事。
许西柠松了[kou]气,转过头,发现摄像大哥举着镜头正对着她的脸。
许西柠:“……”可恶,你拍花车啊拍我干嘛?!
摄像大哥一脸无辜:“……”可恶,我的工作内容就是跟拍你!你跑了算什么事啊!
许西柠和大哥面面相觑,两人都感觉自己犯了大错。
他们没想到的是,二十分钟之后,片羽传媒的新闻直播间在线人数直窜五百万,词条直接冲上热搜第一:
#寰宇集团太子爷当街打人反被揍
#金发小记者是谁
#那你也要打得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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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登顶词条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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