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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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姑说到做到,每[ri]除了[chou]时间和苏玉娘学习打扮、官话、算账外,其余时间都铺在酒楼里。酒楼的业绩蒸蒸[ri]上,苏玉娘挣的银两早就够还宝丫的,还存下了不少家当。
赵宝丫和赵小姑也挣得盆满钵满。
就在两人计划着要不要再开分店时,秦正卿找到赵凛,询问他要不要提前跟着他家的商队去京都参加[chun]闱。
赵宝丫趴在窗户[kou]看见她爹点头,她有点懵:阿爹不是说中了举就去县学当教俞吗?怎么又要去参加[chun]闱了?
当天夜里,她又做了那个许久没做的梦。梦里,她爹在朝堂上千夫所指,被皇帝下令五马分尸!
殷红的血流了满地,一直渗透到她的脚下。赵宝丫被吓醒,大冬天的出了一声冷汗。她爹就是在京都出的事,原本她让阿爹弃戎投笔就是想让他远离那个结局,如果她爹去参加[chun]闱,事情不是拐来拐去又拐回去了吗?
她爹要是去了京都会不会死啊?
赵宝丫越想越心悸,整个人焦虑得不行,大半夜的跑到她爹的屋子把人摇醒,问:“阿爹,你能不能不要去参加[chun]闱啊?”
原本还困顿的赵凛瞬间清醒,眸子微睁,困惑问:“丫丫,阿爹一直想问你,你为何这么不想阿爹往上考?”提出让他读书的人是闺女,但闺女似乎只想让他考个秀才。
他有些闹不懂闺女的想法了。
黑暗里,他看不清赵宝丫的神[se],只听她小声道:“我就是担心爹太辛苦了。”
赵凛:“这不是实话,阿爹要听实话。”
床头的小姑娘默了默,赵凛不疾不徐的催促她:“丫丫,你在阿爹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宝丫扯住他衣袖的手都在颤,几息后,终于坦白:“阿爹,三岁那年你和林茂伯伯去押镖,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死了,你和林茂伯伯去从军了,你当了将军,后来又当了什么摄政王。你开始变坏,被很多人骂,最后被人害死了!”她越说越害怕,声音都开始抖:“我害怕,我怕你又去京都,怕你还会死!”
赵凛想起当年林茂提出要去从军,闺女那要吃人的眼神,原来从那时起,小姑娘就在担心他。
“所以,你劝爹读书,又不想爹高中当官?”
赵宝丫点头:她委实没想到,阿爹脑袋突然开窍了,一路过了院试、乡试!
眼看着又拐回死路上去了,叫她如何心安。
黑暗里,赵凛笑了起来。赵宝丫不明所以:“阿爹笑什么?”
赵凛摸摸她发顶:“就算丫丫做的梦是真的,那丫丫有没有想过,从你阻止阿爹和林茂伯伯去从军开始故事的发展就变了?”
赵宝丫不解:“哪里变了?”
赵凛解释:“我家丫丫还活着啊,而且还会长命百岁!我们遇到了没有遇见的权道长、玉姨、你小姑、[chun]生、星河……这都是变数!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只要丫丫在阿爹身边,和他们一直规劝阿爹,阿爹就不会变坏。即便阿爹去了京
都也不会是什么摄政王,当了官也是好官,就不会被人害死了。”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赵宝丫歪头想了片刻,迟疑的说:“好像有点道理!”
“可是,我还是担心。”
赵凛:“那你告诉阿爹,害死阿爹的那人叫什么名字?阿爹和他成为好朋友,他肯定就不会害阿爹了。”以后但凡碰见那个人,往死里弄就是了,省得闺女寝食难安。
赵宝丫摇头:“我在梦里没看到正脸,只看到一个背影,高高的,瘦瘦的,指着阿爹的鼻子骂!”
赵凛安抚她:“不怕的,下次丫丫做梦努力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赵宝丫点头:“嗯,下次,下次我一定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赵凛打了个哈切:“天冷,你快去睡吧。明[ri]一早我们还要出你师父那辞行呢。”
赵宝丫乖乖的跑回去睡觉,抱着枕头努力想再继续那个梦。然而,她后半夜只梦见吃的,好多好多好吃的。
次[ri]一早醒来,她郁闷极了!
赵凛带着她和赵星河往城隍庙去,到了庙里,权玉真又在翻他那一厘三分地。瞧见他们来,开[kou]就问:“是打算提前去京都了?”
赵凛诧异:“道长如何知晓?”
权玉真:“算着[ri]子要到了。”
“长溪在南,京都在北,从长溪到京都光路程就要一月有余。十一月底出发去京都,越往北走越冷,接近年关时大雪容易封路,赶到京都差不多也就一月左右了。会试在二月,三月放榜,四月参加殿试,殿试之后若是中了,还有一系列繁琐事情。”
“算起来至少要在京都呆四个月。”
赵凛:“道长料事如神。”
他娓娓道来:“其他学子只带书童去的话都是提前包客栈,我要带丫丫去,小妹和星河也要一起。提前去,好租屋子,比住客栈方便些。”
权玉真起身:“那你算错了,[chun]闱的档[kou],就是提前两个月也难租到屋子。”
赵凛叹气:“那只能多花些银子住客栈了。”
权玉真:“倒是不必,我提前给老友去了信。你到了京都后,拿着我的拜帖去大理寺卿刑大人府上,他会让人带你去租好的屋子。”
赵凛惊讶:“刑大人到大理寺任职了?”从地方上的四品知县直接调任京都正三品大理寺卿,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权玉真看穿他的想法,解释道:“这没什么奇怪的,他本就是京官,曾在内阁任职。”
能入内阁的,都是皇帝看中的,能任大理寺卿也不奇怪。
赵凛问:“道长有什么要带给邢大人的吗?”
权玉真想了想,从后殿拿出一只酒葫芦道:“这是我自己种的葫芦,酒是何记的‘琼枝仙’,你帮我拿去给他吧。”
赵凛接过酒壶,迟疑着又问:“道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权玉真摇头:“一把老骨头,就不折腾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尤其是
宝丫,莫要冻着了。()”
“()”
帽子、手套、靴子、香炉、绒毯……凡是能保暖的东西,她几乎都带上了。
一个马车是装不下,除了黑雪,赵凛又雇了一辆马车。
出发那[ri],赵宝丫和赵星河去找何[chun]生告别。三人还是头一次要分开这么长时间,都有些舍不得。赵宝丫软声道:“[chun]生哥哥,你帮我照顾好小黑和猫猫哦,我回来给你带京都的特产。”
何[chun]生塞了一堆瓶瓶罐罐给她:“这里都是一些常用的药,瓶子上都贴了字,你看着点用。”
三个小孩儿在旁边说着话,赵小姑也拉着苏玉娘告别:“玉娘姐姐,我这次去京都会多去各个酒楼走走看看,多学点新的菜[se]过来。”
苏玉娘笑道:“这主意不错,京都的鸿运楼一定要去,那东家祖上是御厨,很多不错的菜[se]。”这么多年没回去过,菜品也更新了很多吧。
众人挥手告别。
赵宝丫和赵小姑一辆马车,赵星河只能憋屈的和赵凛同一辆。
到了城门[kou],秦正卿和书童已经等在那了。这次他们随着秦家的商队走陆路一起进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原本可以走水路更快的,但经历过几年前的水匪事件,赵宝丫有些害怕。
倒是陆坤走水路去了。
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月,天越来越冷。接近京都时,已经十二月底,天下起了雪。这一下就是十来天,大雪铺满了去路。雪天路滑,商队放慢了脚步。
秦正卿担忧,询问领队的还有多久才能到京都?
领队的冒着风雪给他们送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羊[rou]汤,安抚道:“大公子放心,一月中旬肯定能到的,绝对不会耽误您[chun]闱。”
路上不少同样赶考的马车经过,赵宝丫抱着手炉往外看,到处白茫茫的一片雪,连呼吸都冒着白雾。
赵小姑担心她冻着,连忙把车帘子放下:“北边的天怎么这样冷?”她拿过脚边的铁杵翻动地上的小火炉:“幸好商队带了碳,不然得冻死。宝丫,你脚冷不冷?冷的话,脱了鞋子放到小姑怀里来。”
赵宝丫摇头:“不冷的,我有鹿皮靴,袜子里面有加了绒的。”
又行了十来[ri],终于在雪停初霁时到达京都。
来赶考的学子很多,还未到城门[kou],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赵凛跟在商队后面,[jiao]了路引,查看一番后进了城。
秦家考虑到秦正卿将来有可能在京都为官,早早的置办了宅地的。秦正卿询问赵凛是否要一起过去。赵凛摇头:“不了,我们已经租了屋子。”
赵家的家底,秦正卿是知道的,不可能在进京之前就租好了屋子。那只有可能还是因为先前保媒的事和他疏远呢。
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我就住在南城西祠胡同,清之兄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两人自城门[kou]分道扬镳后,赵家的车夫一路问到了大理寺卿
() ,邢大人的府上。
会试在即,京都不少重要官员的府门前都有学子前来拜见,攀附。邢大人府上自然不能免俗。
赵凛他们的时候,邢府门前已经聚了两三个书生,还有一人被管家直接赶了出来。恼怒骂道:“不好好读书,整[ri]钻营旁门左道做甚?都回去吧,我们大人不见课。”
众人迟迟不肯散,眼看赵凛走了过来,眼神里都是不屑:“又来了一个攀附的,迟早也会被打出来。”
管家刚想回府关门,又听见身后有人喊,转身想发怒,就被赵凛高大的压迫感给镇住了。狐疑的打量他:“你哪位啊?”
赵凛掏出权玉真给的拜贴,管家接过翻开看了两眼,态度立马变了。老脸笑的像朵[ju]花:“哎呀,赵公子您总算来了。大人还在都察院办案,吩咐老奴您若是来了,先带去宅子里休息。”
赵凛拱手:“那麻烦老伯了。”
管家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老奴亲自带您去。”说着命家仆看好大门,亲自给赵凛领路。
几个书生都惊讶:“这是哪家的赵公子?劳烦大理寺卿府上的管家如此优待?”
几人面面相觑。
管家一路把赵凛带到了北城一座宅邸,殷切道:“赵公子,京都人多,仓皇之下也只能找这么一处宅子了。”
“有住处已经很不错了。”他又从马车里拿出那壶酒递了过去:“这是故人让赵某转[jiao]给邢大人的,劳烦管家转[jiao]一下了。”
会试在即,他自然不好亲自去拜访。
管家点头,提着酒壶径自去了。
宅子确实不大,只有三间屋子,一个灶房,院子也只有长溪县的一半大。但天子脚下,寸土寸金,[chun]闱的档[kou],能找到这么一处干净的宅院已经不错了。
屋子显然已经派人打扫收拾过的,被子、家具一应俱全。
一家人坐下来后,开始把行李归置。几人都默契的让赵宝丫坐在一边休息。赵宝要很想帮忙一起收拾,但奈何她身子骨不争气。马车颠了一路,浑身就像散了架,抬抬手指都费力。
赵小姑先铺好床,让她乖乖躺在床上。拿了汤婆子和手炉给她暖。边收拾房间边道:“待会儿收拾完你和星河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去玩冰,化雪天冷。我同你爹去买些菜和米粮来。”
赵宝丫拥着被子懒懒的靠在床头,一张好看的笑脸病白:“好。”
兄妹两个出去一趟,不仅买了菜和米粮,还请了个大夫回来。大夫给宝丫把了脉后,蹙眉道:“这孩子天生体弱,本不该舟车劳顿,开几副药养养吧。”
赵宝丫不想吃苦药,但为了让她爹安心,又不得不吃。
幸好有足够多的蜜饯。
整整五[ri],四人都窝在小院里修养生息。
直到城里的雪完全化了,天气转晴气温回升,赵凛才带几人往馋了许久的鸿运楼去。
临近年关,又赶上[chun]闱,京都人多,马车是不能乘了。几人从北城一路逛到东城。
京都繁华(),
(),
商铺小肆星罗密布,来往之人多是锦衣华服,[cao]着一[kou]地道的官话。
当真是富贵迷人眼!
赵星河远远的瞧见鸿运楼的招牌,四人进去店里,人多的居然要叫号排队。
好在店家周到,单独劈了一小块儿地方给等候的客人休息。还备下了暖茶瓜子供客人消遣。
赵小姑学到了:“这主意好,往后我们何记忙不过来也可以这样干。”
等的时间长,赵宝丫有些饿,又吃不惯瓜子,伸手从随身的布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包路上刚买的糖炒栗子出来吃。刚剥一个放进嘴里,面前就站了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约莫两三岁,肌肤瓷白,一双溜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里的糖炒栗子流[kou]水。
赵小姑呀了一声,问:“哪来的小团子?”
赵凛和赵星河同时看了过去,那小姑娘也不怕生,朝着赵宝丫伸手,[nai]声问:“姐姐,能给我吃吗?”
赵宝丫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姐姐,还挺新奇的,立马掏了两个栗子递到她手里。小姑娘高兴坏了,外壳都不去就往嘴巴里塞,两边的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赵小姑呵笑道:“这娃儿和宝丫小时候还挺像的。”
她一说,赵星河目光就在赵宝丫和那小姑娘脸上来回打量,然后撇嘴:“一点也不像。”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记得宝丫小时候长什么样。”赵小姑看向赵凛:“大哥,你说像不像?”
赵凛:“不像。”
赵星河乐了:“你看吧,我说不像。”
赵宝丫从布兜里掏出水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眼睛很像啊,一样圆滚滚的猫眼。
她正研究着,伙计跑过来说轮到他们了。四人立刻起身跟着伙计走,等坐到一楼大堂东边的桌子时。那小姑娘也跟了过来,挤到赵宝丫身边坐下,大眼眨巴眨巴盯着她看。
赵小姑惊诧:“哎,这娃儿爹娘呢,怎么跟着我们跑了?”
赵宝丫环顾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人找孩子,侧头问:“妹妹,你爹娘呢?”
那孩子摇头,冲着赵宝丫傻乐,[nai]呼呼的喊:“姐姐。”
赵宝丫挠头,看向她爹:“这要能办啊?”
赵凛:“让她先待着吧,说不定家里人待会就找过来了。”这小姑娘穿着富贵,头上簪着红宝石、脖子上挂着金玉长命锁、衣服料子是上好的蜀锦,肩背处坠着一排小东珠。
这样的孩子应该是自己走丢的,在家里人找来之前跟着他们反而安全。
“要是没人找,吃完饭就送官府。”
点的菜陆陆续续的上桌,赵小姑对这里的菜[se]赞不绝[kou]。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但凡赵宝丫夹什么菜她就喊姐姐。赵宝丫拿了只小碗给她,每样菜都给她夹一点,又拿了根勺子给她。
小姑娘不要勺子,一双筷子使得到处乱飞,赵宝丫捧着肚子笑得可开兴了。
() 赵星河嘀咕道:“这小孩怎么有点傻呀?”
小姑娘瞪着赵星河,噘嘴:“你傻!”
赵宝丫乐不可支:“这妹妹真有意思。”
小姑娘跟着她傻乐。
赵小姑也笑了起来:“确实有意思,哎,我怎么越瞧越像宝丫?”
几人吃到一半,一楼突然[sao]动起来,有官差带着一个妇人在大堂到处看。看到赵宝丫这边时,那妇人急忙冲了过来,一把搂住小姑娘,声音都是害怕:“姑娘,您可吓死[ru]娘了,快同[ru]娘回去,夫人急坏了。”
小姑娘开开兴兴喊了句[ru]娘,赵家几人齐齐松了[kou]气,看来不用送官府了。
[ru]娘要把小姑娘抱走,小姑娘却一把拉住赵宝丫怎么也不肯走,[nai]声喊:“姐姐,吃。”
[ru]娘这才把目光落在赵宝丫,赵凛等人身上,待看到小姑娘面前的碗筷时,惊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哎呀,姑娘,你怎么能吃这些东西?你身子骨弱,用不得这些的。”
她朝赵凛等人俯身道谢:“多谢几位了,我先带我家姑娘回去,夫人正找呢。”
赵凛点头,那[ru]娘就抱着不断挣扎的小姑娘匆匆走了。
等赵家几人吃完,结账要走时,酒楼的伙计道:“方才那位丢了孩子的贵人已经结账了,还送了三百两银子过来,客官收下吧。”
鸿运楼是京都最好的酒楼,他们这顿少说也吃了一百两,再送三百两就是四百多两了。正心疼花费的赵小姑顿时心晴舒畅:“方才还觉得麻烦,原来是个送财童子呢。”
对方直接把银子留下也没报家门,自然就是没打算让他们推拒。
赵凛拿了银子,又带着三人在京都街道逛,原想着去南城找秦正卿。经过一片花柳巷时,看见陆坤坐在栏杆外喝花酒。
陆坤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手里的酒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引来过路的人骂骂咧咧。
赵宝丫抬头,看到他,惊讶问:“阿爹,那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在这喝酒啊?”
她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挥着手帕朝他们招手:“客官,来坐坐啊!”
赵小姑面[se]涨红,气恼喊:“这群人,没看到有小孩吗。宝丫、星河,快走快走,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赵宝丫点头,深以为然:陆坤那个坏人去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
之后赵凛要温书,赵小姑三人也就乖乖待在家里没出去。
期间,秦正卿找上门来了一次,赵凛欣然作陪。两人围着火炉下棋,秦正卿问:“明[ri]在城南的聚贤斋有一场诗会,赵兄可要去?”
赵凛落下一子:“不去。”
秦正卿也跟着落下一子:“往年这种诗会可是扬名的好时候,朝中大人们都看着呢。听说徐阁老的嫡子徐明昌也会去,你也跟我去凑凑热闹吧?”
赵凛依旧摇头:“这种地方是好扬名,也容易得罪人。”天子脚下,还是低调点的好。
秦正卿见他不为所动,笑道:“
你这般心[xing],
将来为官定是个清正廉明的。”
赵凛笑笑,
没接他的话。
秦正卿又落下一子,棋面输赢已定。他笑道:“承让了。”
赵凛把棋子放回棋篓,抬手拎起小炉子里煮开的水冲茶,氤氲的茶香蒸腾而起。窗外寒梅开得正盛,秦正卿端起茶品了一[kou],眉眼里尽是意气:“我若为官,必定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赵凛又给他倒了杯茶:“那三[ri]后,我们各自努力。”
两人相视而笑。
三[ri]后,[chun]闱开考,所有考生进了礼部贡院要九[ri]后才能出来。
赵宝丫忍不住紧张起来,焦躁不安的再屋子里来回踱步,嘴角都起了个火疖子。赵小姑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拉着她和星河去大街上找酒楼和食肆吃饭,很认真道:“我们每[ri]试一家,把好的菜品都记录下来,等回去给玉娘姐姐看,肯定会对何记有帮助的。宝丫,你舌头灵,一定要好好帮小姑啊。”
被委以重任的赵宝丫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每到一家店都认真的记录菜品,分析食材。
试到第八[ri],她们路过一家玉器店时被人喊住。喊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ri]在鸿运楼捡到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ru]娘和两个婢女也在,慌忙追到门[kou]。看到赵宝丫时还觉得奇怪呢,她们姑娘向来记[xing]不好,对面前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小萝莉倒是记得牢。那[ri]回去后,还念叨了好久的姐姐。
小姑娘跑出来拉住赵宝丫往玉器店里扯:“姐姐,玩。”
赵宝丫无奈:“姐姐没空陪你玩,姐姐要去吃饭。”
小姑娘嘴巴一瘪,睁着大眼可怜兮兮的看她:“姐姐,玩。”
[ru]娘朝赵小姑她们抱歉一笑,伸手过去拉小姑娘:“姑娘,奴婢们陪你玩。”
小姑娘摇头:“不要你们,要姐姐。”
就在[ru]娘和两个婢女不知如何是好时,玉器店二楼传来脚步声,一道女子温和的嗓音传来:“蜜儿,不许胡闹。”
赵宝丫几人循声望去,楼道上下来一锦衣妇人,肤光胜雪、气度摄人。只单单瞧了这边一眼,[ru]娘和婢女立刻低头俯首安静如[ji]。偏偏这小姑娘敢痴缠,娇声娇气的喊了声母亲,依旧拉着赵宝丫不放:“母亲,我要姐姐。”
妇人走到近前,温和的打量赵宝丫,问:“你就是那[ri]照顾我家蜜儿许久的孩子?”
赵宝丫心说:也不算照顾吧,但你要那么认为,姑且算吧。
于是她点头。
“果然是个面善的,无怪乎蜜儿惦记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坠递了过去,道:“这个你收下吧,权当谢礼了。”
赵宝丫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先前夫人已经给过了。”
妇人很强势,直接把玉坠放到她手里:“给你,你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赵宝丫只好收下,妇人牵起小姑娘:“蜜儿,我们要回去了。”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她娘往外走。
赵小姑一直盯着
那妇人看,总觉得很眼[shu],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就算了,吃饭要紧。
赵小姑朝还在摩挲玉坠的赵宝丫喊:“宝丫,我们去吃饭吧。”
原本走到门[kou]的妇人突然回头,盯着赵宝丫不放,随后又看向赵小姑,眼神复杂难明。赵小姑被看得不自在,开[kou]询问:“这位夫人……”
然而,话还没说完,妇人拉着小姑娘匆匆坐进了马车。马车走了一段路,妇人突然喊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朝伺候的婢女道:“把这个送去方才在玉器店碰到的小姑娘吧。”
[ru]娘讶异:“夫人,这不是给咱们姑娘的吗?”
妇人淡淡看了[ru]娘一眼,[ru]娘立马闭嘴。
伺候的婢女也不敢耽搁,匆匆去了。
等追到赵宝丫他们时,他们正在对面的食肆吃午饭。婢女把夫人的话转达后,放下东西就走了。赵小姑追到门[kou]也没瞧见人,拿着锦盒嘀咕:“这夫人怎么这么爱送东西?宝丫,快打开瞧瞧是什么?”
赵宝丫打开锦盒,雪白的绸布上躺着一只翠[se]的翡翠镯子,剔透纯净,一看就价值不菲。
赵小姑惊讶:“怎得送这般贵重的东西?这镯子少说得数千两吧?”苏玉娘爱玉,她跟着对方久了,对这些东西也有一定的见识了:“原想着来京都要花费不少,没得回去还挣了。”
她多看了两眼,忽而琢磨出味来:“宝丫,方才送你的玉坠,怎么瞧着像是这只玉镯子的边角料?”
赵宝丫把收进布袋里的玉坠拿出来看,成[se]、水头都一模一样,确实像是这玉镯的边角料。
赵星河猜测:“那夫人不会是觉得送宝丫妹妹边角料不好意思,特别又让人送这玉镯来吧?”
赵小姑觉得就是这样,不禁感叹:“京都人果然大方,要是能在这开酒楼就好了,肯定比长溪挣的多很多。”
赵宝丫觉得这玉镯太贵重了,先前就收了对方三百两又得了个玉坠,这玉镯是万万不能要。
“下次碰到那个小妹妹还给她吧。”
“是该还给她。”赵小姑嘀咕两句,双眼又染上:“我总觉得这夫人很眼[shu]啊……”肌肤和宝丫的一样白。
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人肌肤和自家侄女一样白的。
唯一见过的也就是她那早死的大嫂了。
这想法一冒出来,赵小姑突然愣住了。她终于想起来这夫人眼[shu]在哪了:就是像她那早死的大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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