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梦里答应的吗
舒弈满不在意的应了声,递给他一沓钱“你小心。”
少年摆手,转身溜走。
关蓉蓉正做着一场美梦,殊不知自己就站在陷阱上,她心情颇好,遇到独自往侧门走的舒然,半点不过脑的说“怎么还不把你家亲戚接回去”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家属院都知道门口有这么一号来寻亲的人,其他人不知道,但关蓉蓉看过原书,十分清楚那人是冲着舒家来的,想到之后的闹剧,她忍不住幸灾乐祸。
舒然停下脚步,“我家亲戚”
关蓉蓉心下一颤,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强行找补,“那人自己说来找姓舒的,院里姓舒的除了你家还有谁。”
“他说的”舒然觉得有点奇怪,要是那人这么容易说出口,保卫科的人一早就该来找他们家了。
但他们到现在都没得到消息,很明显那人没说,关蓉蓉又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呢。
舒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梦里的关蓉蓉也是这样,对每个人的底细都格外了解。
就算这是书里的世界,但这也很不正常。
“是,是啊,你干嘛这么看我,一点礼貌都没有,真烦人。”关蓉蓉含混躲闪,心虚的走开了。
席策远按平时的点下楼,转到一楼缓步台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脑袋,他眼中浮出笑意,装作没有看到正常走过去。
他脚刚迈出楼道,旁边就跳出来一个人。
“早上好”
舒然把手张在脸旁边,作出吓他的样子。
之前她来等过席策远下班,这还是第一次来等他上班。
跟他在一起后,舒然日子过的极为舒心,脸上多了几分饱满,她莹润的杏眼弯成月牙,脸上笑容明媚肆意,一副娇憨俏皮的模样。
青年垂眼看她,轻捏了捏她的脸,“早,吃饭了吗”
“吃啦,鸡蛋饼和豆浆。”
等席策远推出车,舒然说“从西门走。”
“不等你哥了吗”
她收拢裙子,侧坐上去,“我哥今天有事,他让你帮他请个假。”李芩怕丈夫送舒晓华回去出事,便让儿子一起过去。
席策远没有再问,带着她从西门出去,中途路过剧院,舒然抓着他的衣角,回头张望了眼外面张贴的影単。
“想看下班带你来。”
舒然轻晃脑袋,“不想看,我看过好多遍,里面的剧情我都能背出来了,什么人在什么时间点做什么事”
说完后,舒然忽然意识到什么,脑中豁然开朗。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关蓉蓉穿来之前就看过这本书,所以关蓉蓉了解每个出场人物的身份。
自己在梦里看到的那些,是关蓉蓉改变后的世界。
舒然仔细回想关蓉蓉和季昀铮对她说的那些话,推测出自己跟季昀铮可能是原男女主。
她皱起眉头,不停在脑中推演原故事的走向,原故事里,舒弈的结局也会是死亡吗。
她想的太过入神,没听到席策远跟她说话。
席策远偏头看她,见她面色肃穆,也没打扰她。
到了机械厂门口,舒然从后座上下来,席策远推车走在她旁边,遇到从厂里宿舍结伴过来的季昀铮苏媛媛两人。
舒然破天荒的多看了两眼季昀铮,惹得他连忙加快脚步,甩开旁边的苏媛媛。
苏媛媛脸上的笑渐渐褪去,以至于到综合办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
舒然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一股隐秘的眼神,给人黏腻扭曲的感觉。
她一动,视线迅速收回去。
反复几次后,舒然出声,她双手抱在胸前,歪头看着苏媛媛,“有事。”
“没。”苏媛媛不自在的垂着头,像鹌鹑一样缩着,半长的头发盖在脸颊,看不清表情。
舒然许久没有打量她,这一看,才发现她从气质到外形都改变了不少。
首先是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剪成齐肩短发,额前也有两撇刘海,穿着紫色衣服,配上她怯生生的气质,给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舒然有些不确定,收回视线后,漫不经心地从包里拿出蓝色粗布手绢编弄进头发。
她今天起得早,随手套了件米色长裙后,把头发别再耳后就没再整理。
现下有空,她便给自己顺手弄了个发型。
舒然低头安静书写着,垂在细白颈侧的乌黑头发中点缀着点点蓝色,让她明艳五官多了几分娴静。
苏媛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着,将她的打扮默默记在心里。
中午下班,席策远来接舒然,一眼就注意到她发间的蓝色,舒然点点头道“是你的哦,要我现在还给你吗”
她昨天把手绢放在席策远抽屉里,为了让他发现,特意带走了他的手绢,今天在包里看到,就顺手用上了。
“不用。”席策远嘴角弯起轻微的弧度,他摸了摸兜里的兔子,嗓音低沉有磁性,“这样好看。”
舒然不太满意他的答案,“以前不好看”
席策远“”
为了弥补过错,下班后,席策远带舒然在后街吃完饭来江边坐轮渡船。
太阳未落,对岸被轻纱笼罩看不真切,近处江面波光粼粼,偶尔荡起一圈圈波纹。
等待上船的过道风很大,吹得舒然的裙摆总是鼓起来,她烦恼的压着裙子。
席策远将她捞至身前,帮她拢好裙子,耐心听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关注点。
没多久,等轮渡的人又多了很多,过道人挨人,舒然和席策远被挤到最边上,旁边是一个提着鸡仔竹笼的婶子。
小鸡仔叽叽喳喳十分可爱,但是竹笼底下全是鸡屎。
舒然怕碰到,拼命往席策远怀里躲。
她既要看又要躲,席策远只能侧身半揽着她。
两人靠的很近,周围也没人会注意他们。
舒然靠在席策远胸腔处,感觉他心跳渐渐加快,抬头看见他微红的耳朵,她踩上旁边的低矮石墩在他耳边吹气,“你很热嘛”
江边傍晚凉风阵阵,风直接从脚下灌上来,虽然人有点挤,但也没多热。
席策远已然面红耳热,却冷着脸把她抱下来,“万一掉下去怎么办。”下面是碎石沙滩,这要是摔下去可不是小事。
舒然摸着腰间他的手臂,软声说“你不是一直抱着我的吗,不会掉下去的。”
任她怎么说,青年的脸色冷淡依旧不见好转。
舒然自知理亏,老老实实依偎着他不敢再动,旁边的鸡仔叫累了,也安静了一会。
上轮渡后,舒然拉着他到窗户边看江景,期间两人的手没有松开过。
太阳沉落,晚霞映照江面,水天交接,霞光一片。
伴随着舒然的细语,席策远冷硬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
江渡一来一回,回家时天色全黑,舒然仍说从西门进家属院。
席策远“出什么事了”
“门口的人应该是找我姑姑的,我哥说我跟姑姑有点像,让我这几天从侧门上下班,你不要跟其他人说哦。”
“嗯,会有危险吗”
“没有吧。”毕竟那个人有家暴的前科,舒然也不敢确定。
席策远把她送到楼上,等晚上九点多,舒家父子回来后才离开。
陈薇看儿子回来,上来问“你跟然然说了让她过来吃饭的事了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陈薇特意交代了几遍,让他跟舒然说一声,到时候她好准备红包。
席策远关上门,“过几天吧。”
李芩一边下面条,一边问舒弈“你爷爷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让我打电话给伯伯,让他们也回来。”舒弈边说边活动颈椎。
“那就好,肯定得让他们离了。”
舒弈看妹妹兴致不高,问她怎么了。
舒然表情纠结,梦里李芩夫妇在关蓉蓉的建议下,每个月给那人一点钱,他就带着孩子回去。
姑姑虽然没再回去,但也没能离婚,之后一直呆在爷爷身边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舒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方面觉得这个办法简单粗暴,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太可靠。
最后,她选择问出来,“拿钱让他回去可行吗”
舒弈瞥了她一眼,“后患无穷,到时他会像个无底洞,一有风吹草动就有威胁你拿钱,你后悔也来不及,又因为之前砸进去的钱,不得不继续妥协,永远被人拿捏。”
他漫不经心的给妹妹传授经验,“处理这种事不求快,但要一击必中。”
“说归说,但我不希望你遇到这种事,如果有,尽快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
舒弈一直觉得妹妹这一个多月的表现十分奇怪,但又找不到具体由头,只能在日常多教她一些解决问题的理论,不过具体实践还是他来的好。
舒然抿嘴笑笑,轻轻应了一声。
事情就像舒弈预料的那样,黑壮男人在家属院门口一直待着,晚上也不愿意离开。
他愿意待着,保卫科的人也不好驱赶,也干看着。
关蓉蓉每次路过都会停下看一会,算他还能待多久。
黑壮男人来的第天下午,关蓉蓉跟黑市的人牵上线,在角落观摩学习套路时,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季昀铮,他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衣服,视线在每个人的身上打转。
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
找到最后,他有些急躁,随意的扫视着,不小心掠过关蓉蓉。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意外。
他她怎么在这。
看见季昀铮,关蓉蓉心里直摇头,果然啊,这种男人重来也不知悔改。
书里的季昀铮刚到海市的时候,偶然撞到舒弈在黑市买东西。
后来因为入职时舒弈随口一句让他移动桌椅的话,当时他还不知道舒然和他的关系,于是“不小心”的把他举报了,害的舒弈因此坐了几年牢。
若干年后,舒然偶然知道这件事,果断跟他提离婚,虽然没能离成,但也拉扯了很久。
季昀铮还悔恨的说,如果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关蓉蓉目光嘲弄,这人居然还主动找过来,真是狗男人,啊呸,她压低帽檐匆匆离去。
不知为何,季昀铮心中莫名不安,他来这是想找当时与舒弈交易的人,没想到会碰到面熟的人。
他心想,就见过他一次,应该不会认出来吧。
眼见下一批知青离城的时间就快到了,关蓉蓉有些着急,今早街道通知她了,说是已经把她名字报上去了。
为了留城双保险,她从黑市离开后来到机械厂,跟门卫说自己找舒然。
舒然起先听到有人找自己很是奇怪,出来后看见是关蓉蓉,转身就要走。
关蓉蓉急忙叫住她,“是关于你哥的事。”
舒然顿住脚步,回神快步走向她。
两人走到树荫下,头上树叶沙沙响动,关蓉蓉脸上全是细密的汗水,“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舒然皱眉,“不是说我哥吗”
“你着什么急,好歹让我开个头吧。”她小声嘟囔。
舒然作势要走。
“哎哎哎,别走啊。”
关蓉蓉连忙拦住她,她怕被扼住喉咙,小声的一个字一个字朝外蹦,“季,要,害,你,哥。”
舒然目光一凛,“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反正相信就对了,你帮我留城,我帮你解决他。”
舒然一言不发,良久后,等关蓉蓉受不了时她才出声,语气笃定“你好像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开始,你为了讨好苏媛媛,说她一定能考上机械厂;后来遇到顾彦,你主动找去陌生人的家,告诉他我住哪;昨天,你说门口的人是我家亲戚;今天,你又说了这种事。”
关蓉蓉有种被看透的错觉,她无措躲闪,心瞬间提了起来,结巴道“我会算命,如果你不相信,你哥下次同学聚会,会见到,被从,大学,退。”她嗓子被卡住,脸憋得通红。
好在舒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转而问“如果我不相信你呢,我哥会怎么样”
听到这话,关蓉蓉放松了些,她尝试开口,还是说不出来。
她想起之前季昀铮强行说出来也没受惩罚,弯腰捡了几个树枝,在地上摆了个“囚”字。
“坐牢”
关蓉蓉点点头,重重咳嗽几下。
舒然心下一沉,这里对上了,那后面
“他要做什么”
关蓉蓉感觉嗓子眼有股血腥味,用手帕捂着看了两眼,看到几缕血丝,不敢再透露。
“你给我找个工作,我帮你对付他,学徒、临时工、正式工对应不同的解决办法,你最好上点心。”短短几分钟,她嗓子就变得嘶哑不堪。
舒然歪头看着她,“我上哪给你找工作。”
“你找不到,就让爸妈,你伯伯,你哥,你对象找。”关蓉蓉算算下乡的时间,“五天,我只给你五天时间,找不到就等着进去吧。”
说完,关蓉蓉看见季昀铮的身影,他已经换回白衬衫,走在路上很是显眼,她忙躲在树干后隐藏自己,“你快回去。”
旁边有奶奶推着卖雪糕的车经过,舒然买了几个奶油雪糕,不慌不忙的往门口方向走。
关蓉蓉以为她会分自己一个,没想到她直接走了,愤愤的说“小气鬼,我都为你吐血了,雪糕都不给我买一个。”
“给我来个赤豆雪糕。”关蓉蓉粗哑道。
季昀铮看到舒然后,有意放慢脚步,等她走上来搭话道“去车间给你哥送雪糕吗”
舒然咬了口雪糕,“嗯,顺便说点事。”
他没想到舒然会回话,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脸上露出斯文的笑,只是为了接话而接话。
“说什么事啊,我能帮忙吗”
“算命的告诉我,有人要害他,我得去跟他提个醒。”
季昀铮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心下惴惴,“什么,我不太明白。”
舒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边往车间后门走,一边说“嗯,很难理解吗那我跟你详细说一下,算命的人说,有小人要害我哥,要我给她点好处,她能帮我哥渡过难关。”
“听说你是首都来的,应该见多识广,你觉得,我要相信这个算命的吗”
“怪力乱神不可信。”季昀铮干巴巴的说。
舒然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那我还要跟我哥说吗”
“别说了,他肯定也不会相信。”
经过两个车间内偏僻的过道时,舒然停下脚步,回身看季昀铮,“你好像很了解我哥。”
季昀铮半真半假的说,“是,因为我之前对你,”
他握紧拳头,声音干涩,“一见钟情,所以专门去了解过他,抱歉,我之前追求的行为太过冲动。”他绞尽脑汁想要表述出自己真诚的感情,同时清除两人之前的不愉快,
舒然轻笑,身上有种纯真的气质,她黑润的眼睛映出他的模样,声音轻柔却带着软刀子。
“了解怎么害他吗”
季昀铮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他下意识想要辩解,“没有,我答应过你,不会再,”
“你答应过谁”舒然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自上而下的打量他。
“梦里答应的吗”
角落,一根烟头被掐灭,明暗交错的脸上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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