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

  第五十八章

  席冰认真研究了下影片票房，嘿嘿嘿，不客气地说，还真是挺不错滴～这也就刚一个多星期吧，就过亿了。

  当然，薛楚安脑残粉主动送热度当居首功。

  但如果电影质量不佳，豆瓣分数也不会牢牢稳定在八分以上。尤其许多评论都是在夸席冰才貌双全，非但长得帅，演技还好，简直是梦中情男。

  席冰发现，这些人夸人虽然都是先夸脸，但说话怪好听的。最不中听的就是这种：

  以前都是看小冰雹在视频里龇牙咧嘴地开战，当时就觉着这孩子挺帅气，没想到安静下来这么美。

  席冰皱眉，打开照相功能，看自己相貌，哪儿龇牙咧嘴了？他就是生气时比较严肃好不好！

  严柠让他考虑，席冰看电影评论看大半宿，第二天就考虑好了。

  严柠问他，“跟王老师、席老师商量过了吗？”

  “不用商量。爷爷[nai][nai]早就看过咱们的电影了，夸我演得好。我爷爷还说，也就是当年他年轻时电影工业不发达，不然凭我爷爷的相貌，做个电影明星也问题不大。”

  严柠笑，“这倒是。”席冰相貌主要肖祖父。

  严柠又问，“席总同意吗？”

  “我的事业，干嘛要我爸同意啊？我爷爷当年还希望他留在大学做学问呢，他更喜欢经商，就去做商人了。我不一样，我想做艺术家。”

  严柠没想到席冰立意这么高远，他还以为席冰是因为臭美，再加上从事影视行业挺能满足虚荣心才选择这个行业的。严柠郑重起来，“行，那就以你为主卖点宣传了。冰冰，因为你还是新人，要先用美貌营销，你介意吗？”

  “不介意啊。我本来就长得好看。”

  严柠不禁笑起来，“好。那先挂了，我去谈投流的事。”

  “柠柠哥，有用到我出马的地方，只管叫我，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好。你好好学习。六月就中考，多考点分数，读一所好高中，比什么都有用。”

  “我知道的。”

  &&

  严柠投流的效果极佳，一则严柠程导俩人都舍得花钱，二则席冰颜能打，席冰堪称纯天然神颜，连仰望天空这种死亡角度都拍得超美，只能说好看的人哪儿都好看。

  当然，电影拍得好才是硬实力。大家被营销影响去电影院，如果一看是坨狗屎，那不得晦气死，也不能怪人家给差评。

  但如果进影院看后，身心舒畅，大家打分便会是高分。

  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不论大片还是小片，不论大咖还是小咖，其实最终都是要拿实力说话。

  程导电影拍得好，最终[kou]碑引爆后，豆瓣评分并未下降，仍是八分以上，票房成为整体质量的呈现。赚到钱大家都开心，最重要的还有赚钱之外的成就感。

  清晨姐特意打电话恭喜席冰，“我也去看了，真是部好片子。”

  席冰说，“清晨姐，前些天柠柠哥问我，是不是下定决心要进入娱乐圈。我慎重考虑过，我觉得我在表演上的确有点天赋，但我还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你能给我点意见吗？”

  “得看你自己的目标，如果你的目标是挣快钱，有挣快钱的办法。你现在是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长相，你相貌好，我现在就能把你推入市场。

  如果是要以演戏为终身职业，就不能太急。冰冰，这部电影走势非常好，娱乐圈像你这样第一部电影就[kou]碑票房大丰收的演员很少见。你已经红了。但你年纪还小，今年考高中，高中后还有四年大学。现在演艺圈，学历非常重要，这几乎代表一个演员的出身，也能让这个演员进入更高的专业圈层，所以接下来七年，你要用心读书，甚至要多读一点书。我会把你的演戏时间安排在寒暑假，所以，钱会挣得少一点，但我会保证你的曝光，不会让你从现在位置跌落。你需要做的就是打磨好自己的专业知识，演艺是一项专业，既吃天赋也吃技巧。你是凭天赋也能有一席之位的人，但如果能获得一些专业技巧，这会让你的天赋开出更美的花。”

  李清晨是真心欣赏席冰，欣赏席冰的天赋，也欣赏席冰的定力。她从办公椅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红尘，“如果我来[cao]刀你的演艺事业，我会这么做。”

  席冰笑，“那你以此为基础，给我拟一份合约吧。”

  李清晨大喜过望，“要不要我们先见面谈一谈。”

  “我们约个时间吧。”

  李清晨说，“时间你定，我随时恭候。”

  席冰约了星期六，就在爷爷[nai][nai]家。席冰定好后才跟爷爷[nai][nai]说的，老太太道，“清晨也是A大毕业，我跟她的老师打听过，说这孩子不错。现在做娱乐公司，虽说是新公司，她公司出品的剧都不错，几部电影票房[kou]碑也都排得上号，我在网上看了，没有那些擦边不雅的片子。”

  老爷子说，“不妨先谈一谈。人家毕竟是专业的，这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做。”

  等席肃下班回家，席冰到书房跟席肃说这事，“我在网上查了查清晨姐公司的投资情况，她公司的大股东是卓越投资，卓越投资里有三个股东，大股东姓江，叫江浔。爸，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我们企业跟江浔的科技公司有合作。”席肃说，“江浔家世显赫，不过，卓越投资是他自己的企业，与顾家无关。”

  “顾家是谁啊？”

  “江浔随母姓。”席肃说，“他爸姓顾。”

  “哦。”

  “江浔人品正直，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要是条件合适，签他们公司不错。”席肃问他，“知道合约怎么谈吗？”

  “不知道啊。”席冰一脸得意，“不过不用担心，我想好了，请柠柠哥帮我谈，他什么都懂。”

  见席冰有准备，席肃挥挥手，“去吧。”

  席冰先跟家里商量过，晚上给柠柠哥打电话，严柠也说，“李总在业内有[kou]皆碑，他们公司出品的剧集质量都不错。卓越影视现在也在跟程哥谈合作的事，你要有意，可以考虑卓越影视。”

  “我对以后的规划两眼一抹黑，柠柠哥，我约了清晨姐星期六到我爷爷[nai][nai]那边谈合约的事，你也过来，帮我一起谈。我爷爷[nai][nai]不大懂这方面的事。”

  严柠问他，“你打算怎么签？”

  “不知道。我跟清晨姐就是在电话里简单谈了一下，清晨姐的意思，我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平时的拍摄都放到寒暑假。”

  “思路很对，具体实施呢？每年要拍什么类型的戏，几番，投资额有多少，项目大小，还有她是只签你的影视约，还是想签全约？”

  “还都没谈。我也没想过。”席冰赞叹，”柠柠哥你真的好懂啊。“

  严柠笑，“我好歹也是知名自媒体人。”

  席冰笑起来，他也是才知道柠柠哥副业是自媒体，当初投给程导的钱，都是柠柠哥自己赚的。席冰说，“柠柠哥你帮我计划一下吧。你说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我？你爸怎么说？你没跟席总商量一下吗？”

  “说了。我就跟我爸说的柠柠哥你帮我谈，我爸就说，柠柠啊，行，他一定没问题的。”

  “少给我灌迷魂汤，说实话。”

  “真的。我说你帮我谈，我爸就一挥手，去吧。让我出去了。”

  严柠算是明白，席家氛围是真的挺宽松，在席冰择业的事情上，席家堪称开明。严柠笑，“行。你现在对影视行业还不了解，我帮你想一想，星期六先谈个大概，具体细节到时再请专业律师把关。”

  席冰同意，“柠柠哥你真是太好了。我柠柠哥简直就是我的小天使啊。”

  严柠被他逗笑，“你说反了吧。”

  “我是说真的。柠柠哥，你要在我跟前，我非亲你一[kou]不可。”

  “少撒娇。”严柠笑，“等你跟程哥都有了着落，我也就放心出国了。”

  “哎哟，我都把你出国的事忘了。大学都找好了吗？要出去多久啊，不会不回来了吧？”席冰一连串问题。

  “怎么可能不回来，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哎，你一说走，我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你了。”席冰在床上打个滚，抱着被子依依不舍起来。

  “人有分离，才有相聚嘛。”

  “我希望大家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夫妻还有离婚的呢。”

  “那也有我爷爷[nai][nai]这样的恩爱夫妻啊。”

  严柠笑，“说不过你。星期六是吧，行，我准时到。”

  “我让[nai][nai]做你爱吃的红烧[rou]。”

  “不用这么麻烦王老师，我什么都吃。”

  “我也喜欢吃红烧[rou]啊，特别是米饭上放一块，又软又糯，用勺子一戳就烂，再烧一勺汤汁，在米饭里一拌，哎呀，好吃得不得了。我吃红烧鱼也爱这么吃。”

  “[kou]水都要被你说下来了。”

  俩人说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

  李清晨人逢喜事[jing]神爽，还没签约就让手下企划策划席冰的宣传，颜值现在不用宣传了，已经举网皆知，接下来就从演技入手。

  这部片子还参加了A市电影节，不错，好好宣传一下，说不定还能弄个优秀影片入围奖，或者优秀青年导演，最受期待男演员奖之类……

  嘿嘿嘿。

  想到没能谈成的女主角，李清晨多少有些遗憾。

  没关系，程导那边已经十拿九稳……最重要的是席冰的合约，只要能把席冰签到手，本年度KPI就完成一半！

  &&

  李清晨做足准备，也带足了诚意。

  她早上十点钟准时到了老爷子老太太家，席冰正在跟严柠在院里玩儿投篮。因为席冰爱运动，老爷子就给他在院里装了个篮球架。少年四肢修长，跳起来投篮的那一刹，阳光映亮他青[chun]的脸颊，李清晨拿起手机，咔咔咔，一顿抓拍。

  席冰跑上前跟李清晨打招呼，“清晨姐，你来啦。”

  严柠将篮球收好，略慢一步，自我介绍，“我是严柠，李总，您好。”

  “严先生可是现在咱们业内红人。”李清晨与严柠握手，“我一直想约您吃饭，今儿可真巧。”

  席冰笑，“我对影视圈一点儿都不了解，请柠柠哥过来，他超级聪明，还跟清晨姐你是校友来着。”

  “那就更巧了。”

  大家说话间进屋，李清晨同老爷子老太太打过招呼，坐下一起喝茶，略说了说她对席冰的规划。

  “先以学习为主，拍戏放在次要。要想走远，文化底蕴是必要的。好在咱们都在A市，我的意思是，平时可以接一点优质广告或者是优质综艺，既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也能增加曝光率。拍戏放在寒暑假，假期时间太短，拍戏便以大制作二番，或者小制作的一番为主。等到冰冰上了大学，看他的发展，我会在他大学毕业前给他一部一番男主的大制作。电影电视剧由冰冰自己选。大学毕业后，每年都可以给他开一部大制作。”

  李清晨道，“当然，我有要求，冰冰你的专业得过关。你得演得好，我们公司是实实在在的投资，真金白银拿出来，得有收益才行。如果你专业不成，就算再怎么捧，戏拍得一团乱，咱们名声就一起臭了。就算现在脑残粉多，真正抗票房抗收视的是路人盘。在业界的名声也很要紧。”

  李清晨问，“冰冰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着清晨姐你说得挺好。”席冰看向严柠，“柠柠哥，你觉着呢？”

  严柠道，“李总，很高兴我们在大致方向上达成一致。不过有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冰冰还在青[chun]期，青[chun]期也是发育的时期，冰冰不可能永远都是少年模样。李总您的公司以制作偶像剧为主，我假设，冰冰青[chun]期发腮了，不这么漂亮了，要怎么办呢？”

  李清晨看一眼席冰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漫画脸，说，“严师弟，这的确谁都不能保证。可恕我直言，我从遗传学上推断一下，席老师这样德高望重的年纪，脸型也只是冰冰的成[shu]版。冰冰，你家里有方脸的人吗？”

  席冰想了想，“大舅爷跟小舅爷脸有点方。我怀疑我爸老了，也得变方脸。”

  李清晨问，“你爸现在脸方了吗？”

  “还没有。”

  “那就行了。男人四十脸有点棱角更显成[shu]。现在冰冰还小，我不信他上个高中就能变丑。我见过不少美人，美人都是天生的，老天偏爱，怎么长都漂亮。”李清晨道，“我相信我的眼光。就算我看走眼，我也会践约，合约里有的，我承诺的，一分不差地都会给到冰冰。”

  “何况我看重的不只是冰冰的相貌。漂亮的孩子有很多，急着想出头想做明星的人也有很多。有很多人，天生相貌不够完美，医生调整，多少苦都肯吃，就是为了变美，为了挤进娱乐圈。”李清晨道，“我一样尊重这些人。但我看中冰冰的还有他的天赋，很多美人被捧出来现在也有很多粉丝，很多人愿意为他们的脸买单。可这一行，能干多久能红多久，我们专业人心里都有数。捧起来的人，松开这双捧着的手，他们就会跌落。演技不行的，甚至捧着的手还在，就被比下去了。

  比到最后，是个[xing]，是业务能力，还有品行。这三样，有一样突出，就可以在行内立足了。

  其实，凭冰冰的天赋，只要他真的喜欢这行，愿意去学习。我是说万一，哪怕万一冰冰没这么漂亮，哪怕就平常相貌，他也能站在一流明星的位置。

  严师弟，童星跟成年艺人是两个培养路子。

  童星的优势在于，观众们可以看着他们成长，像看自家孩子一样，那种感情是跟路上随便看到一个漂亮明亮是不一样的。

  感情会更持久，更深厚。

  这也是现在有些公司会签未成年学生原因之一。

  我们公司不专司营业这些。有些孩子太小，十二三岁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再说，我A大毕业，做事有道德底线。但有些思路可以借鉴，我不会让冰冰成为单纯的赚钱机器，我希望他多读书，有足够的文化底蕴，以后能走得更远。我不只是他签约公司的老板，我希望彼此能成为朋友，我说一句话，并非空言。我对冰冰，冀望极深。”

  席冰听这话险直接升天，已经美到冒泡。严柠回看他一眼，看那傻样，心下又是好笑，摸下他的头，“冰冰，知道我们A大的厉害了吧。”

  席冰露出晕乎乎的陶醉模样，“我都要醉了。”

  李清晨瞪他俩一眼，“你们觉着我说的假话。”

  “要是假话就不足为虑，真话才可怕。”严柠道，“我都不好意思还价了。”

  “师弟你尽情还。我想知道你为冰冰设计的发展路线是怎样的。”

  “冰冰马上就要升高中，我们拍戏不挑番位，一番二番，由师姐您做主，只要是优秀的制作班底，三番四番也没关系。但是，我们不拍烂戏。

  还有，戏的题材我希望相对丰富一些。高中三年，必须有现代戏有古装戏，变态角[se]不接，不要影响他心理成长。

  另外，我希望先签约三年。”

  李清晨当时就要反驳，“这也太短了。”

  “听我说，师姐。”严柠道，“我们都知道青[chun]是最不可控的阶段，拿学习说，有些初中学霸，可能在高中一落千丈。有些学渣，突然灵窍一开，努力三年考上重点大学。

  冰冰也一样。他现在的理想是成为艺术家，我们都没办法保证他的理想能维持多久。

  师姐你给出的条件很优渥，我也能明白您对冰冰的喜爱，但不妨慎重。

  还有一样，您也要看一看冰冰的成长。三年后他若能顺利升入一流影视大学，第一续签的公司，仍是您。

  这种选择是双方面的，我希望能在合约中体现。

  如果彼此合作愉快，冰冰俊美漂亮，学习也很好，我们继续续签，签四年。您可以看看他在大学中的表现，如果他很优秀的毕业，这一次你们可以签一个长约，五年、十年，都可以。”

  李清晨笑，“我从没签过三年，这太短了，我签人最少也是五年起步。像冰冰这样年纪还小的，我们倾向十年约。”

  “那就五年吧。但有条件，我要学姐你做冰冰的经纪人。”

  李清晨有些意外，“你不做他的经纪人么？”

  席冰剥块陈皮糖含嘴里，“柠柠哥很快就要出国留学了。”

  李清晨没什么犹豫，“我答应。”

  “[chou]成怎么说？”

  李清晨给了一个很优厚的价码，严柠挑起右边眉毛，“这条件太好了吧。”

  “当然，拍公司的戏价钱要比外戏低，基本要打个对折的。另外，我要签冰冰的全约。”

  “如果戏约不合适，冰冰有拒绝的权力。”

  “我会提前为冰冰拿到剧本，他答应后再签约。广告时尚综艺方面，我都会为他把关。”

  “别让他参加人员太杂乱的聚会。”

  “这你放心。就算我不跟着冰冰，也会给他安排最妥当最细心的助理。”

  严柠那林林总总的细致琐碎，李清晨都想说，要不你别出国了，你跟我干吧。

  席冰就在边儿上听他俩说话，吃完糖就再剥一块。

  那张美丽的面孔，那张纯真的眼睛，总会在两人谈到关键时刻，含着盈盈的笑[bo]望过来，有时是看向严柠，有时是看向李清晨。

  李清晨不知道严柠有什么感觉，反正每当席冰含笑看着她时，她都会忍不住心头一软，想着让一点就让一点吧。

  然后，李清晨的自律[xing]立刻就会提醒她：堕落的双鱼座啊，挺直你的腰杆，不要被美[se]所蛊惑啊！

  幸而李清晨长年在娱乐圈，对美貌有一定的免疫，强撑着谈完合约的主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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