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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李书记搞事情,小林吃大……


方雷气势汹汹地拿着菜刀从吴辉家里出来,双目赤红,行为疯癫,唇角却带着笑。

  瓦房里,吴辉躺在血泊之中,方芳用手死命按着吴辉喷血的胳膊。

  方雷[yin]恻恻地看着地上妹妹和妹夫,拿着菜刀在手上晃了晃说:“还不承认是你下毒?老子鱼塘上的鱼全都死光了!妈的,不是你还能是谁?老子一分钱都没有了,我活不下去,你也别想活下去!”

  吴辉已经失去意识,他在方雷过来前还在打方芳。哪想到方雷踹开房门二话不说就把他的右臂砍掉,看起来不像是问话的,像是杀人的!

  方芳恐惧颤抖着跟方雷求饶,说道:“大哥,我们家真的没钱买毒药啊。”

  方雷不信这一套,指着放过的鼻子说:“那一定是你干的,你不是爱藏钱吗?是你拿钱让吴辉毒死我的鱼,让我破产!你们两[kou]子干的好事啊,买鱼的车都到鱼塘了,白晃晃的一片全是翻肚的死鱼。肯定是吴辉记恨我赶他出来,跟我家鱼塘下毒,这回好啊,里外里二十亩鱼塘的鱼全他娘的被毒死了,哈哈哈,太好了啊,多好啊,我还养什么鱼啊,见谁家过的好直接去毒谁不就好了。”

  方芳知道方雷[xing]格有缺陷,[jing]神状态容易走极端。

  年轻时经常跟人耍刀耍横,还进去当过两年劳改犯。家里都以为他出来能被政府改造,没想到变本加厉的斗殴、抢劫。后来他带着弟兄进沙场干了两年活,都以为他改邪归正,真没成想,他出来后[xing]格变得更加极端。

  好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但凡不如意能赶着把你赶尽杀绝。

  方芳看着方雷在屋子里翻了一遍,没有找到吴辉投毒的证据,又骂骂咧咧地往方庆家找去。

  方庆家刚盖了新房子,多亏屋子里还没有置办好家具。如今艳儿在村子里慢慢有了人缘,进方雷拿着菜刀气冲冲地往方庆家去,红星被她娘推着去告信。

  红星都要哭了,哆嗦着两条腿跟他娘说:“娘啊,你是真嫌儿子命长啊。”

  舒大娘眼睛一瞪说:“你不去我去,看热闹归看热闹,真出人命怎么办!”

  红星见他娘真的要往艳儿家去,忙把他娘按在炕上[jiao]代道:“算了,我就做回好事,等我出去你就把家里大铁门锁上,除非我叫你开门,换成别人除、除了李书记你都别开!”

  “有你废话的功夫方雷都到了!死玩意快去!”舒大娘冲红星说。

  红星刚跑到大门[kou],又被舒大娘叫住,舒大娘低声说:“千万别被方雷看到,等到了那边要是先打起来保住你的小命要紧,天王老子都没我儿子的命重要!”

  红星‘哎!’应下来,抄着小道从荒山脚下的石头路往艳儿家跑去。

  艳儿还在家里琢磨应该买个什么样式的吃饭桌子,是折叠的好还是整个的好,还没想出来主意就听到外头红星跑过来告信:“快跑,方雷拿菜刀来了!”

  方庆正在院子里锯凳子腿,听了这话也不问为啥,他太了解方雷的残缺个[xing]。他滑到屋里没等艳儿问,就拉着艳儿从后门跑走。

  他俩前脚走,后脚方雷就到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想砸东西又没有东西,最后把院子没砌完的红砖墙推倒了。

  红星觉得方庆太慢,背着方庆往李书记家跑,艳儿吓得腿都软了不知道到底啥情况。到了李书记家,红星就说了句:“鱼塘又被人下毒了。”李书记的脸一下白了。

  方雷怒气冲头,浓厚的血气让他无法思考,就像是发狂的野兽,四处想要找发泄的地方。

  老财和大丫谈婚论嫁,两家人去县城吃饭,幸运的逃过一劫。

  方雷走在路上,远远听到有人说见到苏桃家院子里晒的对虾鲍鱼,语气里都是羡慕。方雷红着眼睛往苏桃家看去,正好就在这条大道前面。

  他找了块石头磨了磨菜刀,看着菜刀上的血迹,想着自己八成又会进去劳改,还不如去闹个痛痛快快!方芳总是跟他说苏桃见不得她们家好,兴许连续两次给鱼塘下毒的就是苏家。

  凭什么村子里的人过的都是苦[ri]子,就苏家可以吃香喝辣。凭什么大家都是男人,一个病秧子上门女婿能拿到铁饭碗!他都四十多岁的人,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他眼红嫉妒林赋归咸鱼翻身的[ri]子,捏着手上因为繁重的体力活导致畸形的骨节。想起有个算命的说他是鲤鱼过龙门的命,过去了就能出人头地,过不去就是一辈子的穷光蛋。这也是为什么,方芳一说想要他去养鱼,他二话不说同意了。鲤鱼[cao]鱼都是鱼,说不定就能靠[cao]鱼翻身。

  算命的还说,鲤鱼自带气运,容易被人惦记上。要是有人突然之间走了好运气就是得了鲤鱼的好运气,成了真的鲤鱼命。千万记得与那样的人走远点。

  方雷哪里记得算命先生最后的叮嘱,只想着是林赋归这条咸鱼定是抢了他的鲤鱼命,害的他鱼塘养不成,自己倒过得潇潇洒洒!

  不管是不是林赋归下毒,苏家都有问题!

  落下几步跟着他的赵梅不断地在他身后哀求,希望他能够就此住手。方雷转身挥了挥菜刀,把赵梅吓得屁滚[niao]流。

  他低吼着说:“老子到他家抢几百块钱出来,你带着我爹娘回你娘家过[ri]子去!”

  赵梅知道他现在是打上头,脑子里没有理智可言。可她不敢上前拦方雷,不然下一个被砍的人就是她。

  路上遇到不少人,大家看到他手上带血的菜刀全都掉头就跑。方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大笑道:“老子就是个英雄人物,谁说李家村领头的是老苏家,我去老苏家搅合个稀巴烂!我要去寻找证据,一定是他们家给我的鱼塘下毒!再把林赋归那小子抓出来砍了,让他抢我的好命!”

  红星在后面悄悄拽住赵梅,想把赵梅拉到后面躲起来。赵梅颤抖着手哭丧着跟他说:“拦住他啊!”

  红星也要哭了,他累得不行,问:“他这又要去谁家闹啊?”

  自己家闹了一顿,去土屋闹了,又去了方芳家、艳儿家。

  “要去苏桃家。”

  红星当初对苏桃确实有点意思,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在听到方雷要去苏桃家,担心只有苏桃一人在家无力反抗,飞奔着往苏桃家去。

  ...然后就被一群菜刀围在了中央。

  “你们家挺社会的哈。”红星站在菜刀群中,老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方雷磨好菜刀来到苏家,没等他踹门苏屠率先打开门。

  他头上包着白毛巾,大冷的天穿着汗衫,露出两条粗壮的手臂。杀一辈子猪染在身上的煞气一般人见了都承受不住,更何况苏屠身后还有苏家一群人,全都磨刀赫赫地对着方雷。

  方雷试着往前上一步,苏中华从苏屠的右边站出来,光着膀子,二头肌紧绷。林赋归从苏屠的左边站出来,光着膀子,脖颈子挺的梆硬。

  “好小子,爷爷等你很久了。”

  方雷昂头一看,苏卫国居高临下地用手指摆弄着刀刃,皮笑[rou]不笑地斜眼看着他。他用衣服把自己的手和刀柄缠绕在一起,这是社会混混拿刀砍人前的预备工作。以防砍人砍的太上头,把刀劈飞了。

  苏桃在他们身后,小脸板的僵硬。手里紧嘟嘟握着刀柄,只恨自己不能光膀子。眼下眼睛瞪的溜圆,就等着苏屠同志一声令下冲着鬼子拼刺刀。

  另外还有苏家不怕事的女人们,她们唇角笑的比方雷都开心,阎王爷见了都哆嗦。特别是苏[nai][nai]一手一把杀猪刀,要不是杏儿死命抱着腰,她早已经动手了。

  方雷心脏骤停,然后开始剧烈跳动,一路走来时想的英雄好汉的招式全都忘记了。

  他头晕目眩搞不清楚自己应该是举起刀冲进去还是赶紧识时务地扔下菜刀夹着尾巴逃走。

  跟过来的赵梅倒吸一[kou]凉气,似乎感受到苏家冲天的杀气迎着他们,用手捂住嘴发出轻微的尖叫。

  红星在苏家院子里探出头,扬起眉毛环顾四周的人,忍不住跟苏家老少爷们和老少娘们鼓掌呐喊。

  这次伤人事件闹得李家村人心惶惶,派出所的民警带着配枪赶来。

  刚一露面,苏屠自己先喊了句:“放下武器!”

  苏家人集体一僵,随即霹雳吧啦好一阵,也不管刀光剑不剑影了,先给组织表态自己是良民最重要。

  派出所一[kou]气来了六名民警,两辆挎子。不知道还以为清剿土匪窝。在李书记[kou]干舌燥的解释下,才明白苏家集体不是黑五类分子。

  方雷在第一时间被控制住,他被放躺在地上,双手背后靠着手铐。因为他拘捕,后脑勺上顶着枪。

  苏屠提着一[kou]气松了,在呼呼的北风中打了个寒颤。光着膀子的林赋归没等反应过来身上披上一件厚棉袄。

  再一看,周胜男、孙凤霞也都给自家男人找了衣服套上。只有站在墙上的苏卫国,打着寒颤。他在墙上没有遮挡,被风吹的鼻涕都要流下来了。

  王灵芝叫他他也不下来,哭哭唧唧地说:“媳妇儿,我僵在上面下不来了。”

  王灵芝恨不得一拳头锤死他。

  因为涉及的人太多,除了吴辉被送往县医院之外,其他人都聚集在苏家院子里接受询问。

  好在苏家要在院子里灌腊肠、卸猪[rou],早早在房檐下面用塑料布搭出一个挡风的塑料屋。

  苏家男人们排排坐好,有一个算一个人手捧着一缸姜汤,吸溜着鼻涕。

  周胜男咬牙在苏屠耳边说:“你自己还知道穿件衣服,怎么就让孩子们大雪天受冻!人还没宰上,自己先冻坏了。”

  也不怪周胜男一点不害怕,这还就方雷一个人。当年她跟苏屠俩人,背着猪[rou]往村子里送,大白天都能遇上抢劫。一回生二回[shu],她也落出个彪悍名声。要不然咋都说屠夫厉害,手上甭管是不是畜生命,真要割你一刀,下手绝对稳准狠。

  “宰什么宰,没看到警察同志盯着咱俩呢。老娘们赶紧进屋把炉子拎过来烧。你看你闺女,早早地就给小林抱上铜壶暖身子。”苏屠说完周胜男,又在心里感慨娶了女婿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啊,都不知道关心自己的爹了。

  “有了,吴辉家里搜到六瓶鱼藤酮,全部都空了。”一名警察同志低声跟带队警察说,带队的警察正好是上次毒鱼事件的办案人员。

  “不对,上次不是这个。”他摇摇头,让过来的警察跟他到外面说话。

  苏桃坐在林赋归身边悄悄跟他拉着手,听到鱼藤酮顿时紧了紧手指。这是一种能让鱼在鱼塘里窒息死亡的药,她从前看到过新闻,有人用鱼藤酮杀过清道夫,就是让清道夫神经中毒窒息。当时她还看到新闻图片,记忆深刻。听说三个小时就可以让鱼塘里的鱼集体翻白。

  “刚才有没有害怕?”林赋归攥着苏桃的手,把姜汤递给苏桃说:“我暖和过来了,你的手还是这么冷,喝一点吧。”

  “大家都在我没什么好怕的。”苏桃真是一点都没怕,反而觉得单枪匹马送上门的方雷很可笑。

  像是飞快地向往过年的脚步突然被人拉下闸,从这天开始李家村的整体气氛变得低迷。方雷砍人、吴辉下毒,过完年才能判出来。

  苏家一年到头忙下来,从腊月二十八这天开始正式进入休息。

  苏桃坐在屋里,煤烧的足,屋子里热乎乎的。

  簸箕里装着红枣、莲子、花生、玉米,她用手扒拉着把不好的捡出来,等到晚上孙凤霞回来要熬腊八粥给大家喝。

  这年头凑不到薏米和桂圆,就用各种黄豆、绿豆、红豆混在一起,加上一碗糯米做成腊八粥。

  收音机里放完刘兰芳老师的《岳飞传》,开始放她的《杨家将》。热热闹闹的声音,把寂静的屋子衬的热闹不少。

  她娘和她爹分头去两个嫂子娘家送猪[rou]了,过年前得了闲工夫就要往那头送点东西,再怎么说人家媳妇在苏家干了一整年。

  父母兄嫂们都不在家,苏桃等着林赋归下班,自己百般聊赖。

  打算中午凑合着用土豆丝炖[rou]拌饭,下午睡个下午觉,自家男人就应该能下班到家了。

  苏桃打算的挺好,正打算休息一下,听到外头有轻轻的敲门声。

  “这不是巧燕么,你们回来过年啦?”苏桃惊喜地拉着小姑娘进门,十六岁的小丫头一年到头没见两面,变得像大姑娘。

  巧燕是南边邻居李大娘的小外孙女,还有一个叫做庄燕,是李大娘的大外孙女。

  巧燕拿着一包红枣递给苏桃说:“桃儿姐,这是我姥姥叫我给你家的。是我们到闫庄带的特产狗头枣,特别大。我一手只能抓三四个呢。你过年没事就当零嘴吃,一天最多吃两颗不然烧心。”

  狗头枣可不便宜,巧燕带过来的不多,已经很难得。知道她们回来,苏桃拉着巧燕在屋里坐着,她到外屋地装了四节香肠和一块腊[rou]给她做回礼。

  巧燕看着珍贵的[rou],害羞地说:“我不是过来找你讨[rou]吃的,不过你愿意给我,我真高兴,我太喜欢吃[rou]了。今年在外面一年到头没吃过几次[rou],谢谢你桃儿姐。”

  小丫头不卑不亢地表现让苏桃很喜欢,她们家每年过完年就要出去到每个村子里给人家哭丧,一般人家都觉得晦气不愿意跟她们来往。

  早年巧燕的爹娘在外面干活一起遇到工地事故没了,[nai][nai]嫌弃她们是闺女不能传宗接代,把她们扔到姥姥家就不管。

  李大娘没有别的手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只好带着两个丫头出去乞讨。后来不允许乞讨了,她们就到出殡的人家里帮着哭丧,唱哭丧歌。

  那时候苏家没少接济她们娘仨,以至于北边的邻居老秦家见了眼红的地步。但凡给了李大娘家两斤米,老秦家的婶子就要哭穷过来找苏家也要二斤米,不给就在旁边院子里骂骂咧咧。

  后来李大娘带着俩丫头出去了,秦婶子上门讨过几次米,都被周胜男撵走了。秦婶子在村子里说过几次苏家的闲话,后来两家人就不来往。

  巧燕聪明伶俐,陪着苏桃把捡完的簸箕里的豆子摘完,两人说了好一会话。

  “听说我姐夫可了不起,我们回来到处都有人说他是个俊俏的男子,他啥时候回来你告诉我一声,我也想瞅瞅有多俊俏。”巧燕干完活,接过苏桃给的炒花生,俩人坐在炕头上唠上了。

  “他得六点左右到家。”苏桃说:“反正你们回来,早晚能见到。”

  巧燕抬抬下巴往北面示意,苏桃心领神会地说:“这一年到头两家没说上三句话,他们陪着儿子在县里读书呢,比你们早半个月回来。也不知道过完年还去不去县里。”

  “最好是去,不然一家人四双眼睛都盯着你家。”巧燕一张小脸蛋,表情却很丰富,瞪眼睛撇嘴把说八卦的气氛拉的满满的:“他儿子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读个初中就行了,还想读高中。有供两年高中的钱还不如给她儿子攒着娶媳妇,村里谁不知道她儿子好吃懒做,还喜欢说谎。啧啧。”

  苏桃跟着:“啧啧。”

  巧燕听到院子外头李大娘喊她,她把花生壳扔到桶里说:“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找你玩。”

  苏桃送巧燕出门,碰到探头往这边瞅的秦婶子。苏桃见了她脑壳都疼上了,装作没看到,跟左边的李大娘和庄燕打了声招呼,问了问近况。

  庄燕比巧燕大两岁,[xing]子软弱,不爱说话。见到苏桃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李大妈在外面历练的[xing]格外放,嗓门大得不得了。也许是见到探头过来八卦的秦婶子,她故意大声说道:“哎呀,又给我们家拿这么多[rou],这年头[rou]可金贵着呢,这么老多我们娘仨过年都吃不完啊。”

  巧燕比她姐聪明,嘻嘻笑着接腔说:“这香肠灌的好啊,里面全是[rou]。还有这么大一块腊[rou],用大葱一扒拉就是道好菜!”

  秦婶子在墙那头听的真真切切,她闺女拽着她的衣袖说:“娘,你别看了,这一听就是故意气你的。”

  秦婶子唇角上有颗硕大的媒婆痣,说起话来眼神飘动。她[chou]回衣袖,瞪了她闺女秦翠翠一眼,说:“大中午还不做饭?待会你哥该饿了。”

  秦翠翠年纪跟巧燕一般大,都是十六的年纪。没读过一天书,懂事开始就在家里做家务,似乎家务永远都做不完。

  她羡慕地往东屋看了眼,她哥秦大勇还在睡大头觉。她娘说哥晚上看书看的晚,早上就起不来,让她不要跟她哥计较。

  “读书人费脑子,你哪里懂他的苦。”秦婶子如是说。

  秦翠翠不懂秦大勇的苦,反而非常羡慕他有这个苦。

  他们一家前两天从县城回来,秦大勇初中毕业,不需要继续在县城里陪读。秦翠翠提前回家收拾了三天,一个人里里外外把家里清洗干净,等到今天爹娘和哥哥才姗姗到家。

  苏桃眼睛从两家相隔的院墙扫了眼,很明显可以看出两家关系没有苏家与李大娘家的亲厚。苏家与秦家的院墙后砌一截,就是为了防止总是探头往他们家看的秦婶子一家。

  苏家院子里有什么东西,秦家人比他们更清楚。有一年荒山上还允许砍伐木柴,秦旺生偷懒不想砍,到了大雪天到苏桃家借木柴,苏桃不借给他。

  秦旺生说:“别说你家没有,当院至少有五百斤可以烧。”

  苏桃一噎,说:“借给你们家我家就不够用了。”

  秦旺生居然掰着手指头跟苏桃算账:“你家一天烧十五斤木柴,这些五百斤你们家这个月烧不完。等到下个月初,天气好了又能上去砍木柴。剩下的五十来斤完全可以给我家。对了,再把黄豆借我家两斤,你婶子要做豆面包子。”

  苏桃拒绝道:“我家没有黄豆。”

  秦旺生惊诧地说:“你爹昨天拿的黄豆一晚上全让你娘发成豆芽了啊?怎么这么不会过[ri]子呢。”

  不要脸的话一说出来,让苏桃震惊的不行。

  怎么有人脸皮能这么厚呢。苏桃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每天会用多少木柴,隔壁邻居居然每天眼巴巴的给你算的一清二楚。还有家里的有黄豆的事,周胜男没说苏桃也不知晓,而秦旺生居然比苏桃还清楚。

  但凡在院子里出没过的东西,经过秦家人的双眼打探,都能给你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找借[kou]借走。

  苏家在这上面吃过不少亏,家里一点隐私没有。

  苏桃到最后也没借给秦旺生。等到第二天,秦旺生发现苏屠早早出门拉了一车砖回来。那天,苏屠把两家公用实则是苏家建的一米高矮墙给了秦家。他亲自贴着矮墙动手砌了座一米八高的院墙。

  砌完没两天发现秦婶子踩着凳子还往这边看,苏屠气的又拉来砖头把墙加到两米二高。

  即便如此,秦婶子已经可以站在家里最高的椅子上,探个头往这边看。要不是苏家人劝住苏屠,不然两米二的墙他非要加到三米去。

  就这样,苏家的院墙一边是一米矮墙临着李大娘家,一边是两米二的高墙临着秦家。

  苏桃跟李大娘她们正说着话,院子外头电线杆上的大喇叭响了起来。里面传来王蕾的声音:“为了庆贺新年的到来,咱们李家村将开展有史以来第一届村民联欢会。”

  李大娘吐槽:“谁没事给自己找事,有功夫参加那个不如包几个大饺子过年吃。”

  王蕾广播:“希望村民同志们自告奋勇、踊跃参加。每家每户出一个节目——”

  李大娘:“不去。”

  王蕾广播:“大年初三晾晒场开始新年演出,将会由村部李书记组织各位干事,集体出资,对参加节目的村民同志们给于一定的奖励。我们将奖励分为参与奖二十名,获得者能得到五斤大米。三等奖十名,获得的家庭能得到三斤小米。二等奖三名,获得的家庭能得到一斤荤油。一等奖一名,获得的家庭能得到两斤五花[rou]。括弧:感谢五花[rou]赞助者,周胜男同志。”

  “你娘还真是。”李大娘乐的合不拢嘴,招呼庄燕和巧燕说:“你俩赶紧派出一个去村部报名,咱们家人的嗓子也该给大家伙露一手了。”

  苏桃:“别...您这大过年的...”

  李大娘哈哈笑着说:“别担心,大娘除了唱丧歌,还会唱山歌哩。带着你俩小姐妹一起,把你娘赞助的猪[rou]赢回来。”

  巧燕摩拳擦掌地跟苏桃说:“别人都以为我们家只会唱出殡送行的歌,实际上我姥姥嗓子可好了,以前是音乐——”

  李大娘眼睛一瞪,说:“一个臭老九没什么好显摆的,都是好久前的事,别随便说出来招人笑话。”

  苏桃知道李大娘原本是在县城里住着,听她娘说是因为革命运动被迫到李家村劳动。一劳动就劳动到如今,算是在李家村扎根了。

  原来是音乐老师啊,怪不得嗓门这么好。

  苏桃见巧燕跑去报名,跟李大娘简单说了两句,苏屠与苏中华、孙凤霞先一步回来。

  显然他们也听到广播里说的事,回来的路上还在讨论周胜男同志的赞助行为。

  孙凤霞停好自行车,拿着从娘家带回来她娘亲手烙的大煎饼,跟苏桃说:“来给你尝尝,今年做了玉米面和黑米面的煎饼。你去年想要带点甜味的,这边这包小的我叫我娘加了点糖。”

  苏屠深沉地叹[kou]气:“你娘现在干啥事都不咱们商量了,胆子越来越大了。”

  苏桃说:“那我去大商店买点大葱和黄瓜,晚上咱们吃腊八粥配大煎饼吧。”

  苏中华说:“再帮我买点花生米,我还想炸着吃呢。”

  苏屠又说:“也不知道村部给啥好处,你娘一个妇道人家就给村部赞助,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苏桃说:“那我再让人抬两箱啤酒回来,放着过年喝。”

  孙凤霞说:“别买了,大冷天的喝啤酒胃不舒服。咱们把爹的酒拿着喝就成。”

  苏屠看了眼儿子媳妇和闺女,全都不搭理他。他气愤地说:“你们就不能听听我说话吗?”

  苏桃眨眨眼,跟她爹一乐道:“说我娘自作主张,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对吧。等我娘下午回来我会转告给她的,一字不带落。”

  “小王八蛋,我让你故意气我。”苏屠被苏桃气笑了,知道苏桃是因为早上让她自己在家看家不高兴:“这么大的丫头还不知道心疼爹,喏,给你买的[ji]蛋蛋糕,赶紧拿了滚蛋。”

  苏屠从车篓里拿出一袋牛皮纸包装的小蛋糕,空气里顿时满溢香浓的气息。苏桃一下高兴了,抱着她爹的手说:“爹,我娘太不像话了,等她回来你看我说不说她。”

  “哎!这才是爹的好闺女。”苏屠听了这话才把小蛋糕递给苏桃。

  苏桃一手煎饼一手蛋糕蹦蹦跶跶地进屋,苏中华无奈地说:“还当自己是小闺女呢。”

  苏屠眉毛一立,跟苏中华说:“这话怎么说?在爹眼里她就是八十岁还是小闺女。你也是,你要是跟你媳妇今年再不给爹生个小孙女下来,就自立门户别跟我们一起过。”

  苏中华今年二十九,跟孙凤霞一般大。一个整天惦记着摊位生意一个整天惦记着照顾家里,结婚十一年都没要孩子。他们苏家人硬气,当面没人说他们,背后还是会有人说孙凤霞不行。

  孙凤霞早年嫁到苏家面黄肌瘦的一个闺女,这些年算是被养出来了。可群众们的印象不好扭转,都说她是年轻时候亏了身子。

  除了老大家,还有老二家也迟迟没要孩子。

  苏屠想到这里就来气,难不成要最后结婚的苏老三,苏桃同志生了孩子,她大哥二哥再要孩子?这像什么话啊,等孩子有了孩子,家里辈分到时候都会乱七八糟。

  苏中华拉着孙凤霞先回自己家放东西,实际上是为了躲清净。男人念叨起来不输于女人。

  苏桃挎着篮子跟她们一起出门,杏儿和[nai][nai]被大伯母接走了,苏桃怪想的慌。要不然每天杏儿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可热闹了。

  独自来到大商店,一眼见到小红和艳儿站在柜台内外说话。小红麻花辫上绑着红头绳,喜笑颜开地跟苏桃说:“你娘真大方啊,给村子里赞助五花[rou]。”

  “你可别挤兑我,这是好事啊,为了咱们村子的联欢会做贡献。免得大家都不好意思站出来表演节目,有点奖励大家都琢磨起来了。”苏桃把筐放到大商店,小红知道她首先过来买的老三样:罐头、桃[su]和[nai]粉。

  小红把她的老三样装好后,跟苏桃说:“今天早上新到的大鱼丸,你看看,多白多好。全是鱼[rou],你要不要来点?”

  苏桃想了想问:“多少钱一斤?”她俯下身闻了闻盆子里的味道,没有太大的腥气,说:“给我拿二斤晚上煮汤喝。”

  小红说:“多贵在你面前都不贵。一毛五一斤,两斤三毛。”

  “挺便宜的。”苏桃知道过年东西卖的价格高,这个价格实打实的实惠。

  小红给苏桃称完,又往里面加了一勺鱼丸,冲苏桃眨眨眼。

  艳儿住上新房子心情不错,过来邀请小红到新房里吃温锅饭。见到苏桃也就说:“我还没去邀请你呢,正好你来了省着我跑一趟。初四那天要是没事到我家来吃饭,咱们没什么讲究,你们也不用带什么东西,吃来吃顿家常便饭就好。”

  “带不带东西你说的可不算。”苏桃看她最近气[se]不错,感叹红糖水真不白喝。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智慧啊。

  小红给她俩一人抓了把瓜子,兴致勃勃地说:“你家这房子盖得真快,我看要不是大力两[kou]子帮忙,估摸过年还住不上。你看他俩不吭声不吭气,闷声干大事就是这种人。”

  “我初四也请了他们一起到家里,大力媳妇受了不少累。”艳儿人逢喜事[jing]神爽,脸蛋一改苍白,变得红润起来。

  苏桃答应了艳儿的邀请,找小红买了十瓶汽水提回去,等着过年喝。

  “那咱们就说定了。”艳儿帮苏桃送到门[kou],几乎是千丁玲万嘱咐,就怕苏桃不过去。

  “知道啦,我一定去。”苏桃把汽水接过来,十瓶汽水可不轻。她沿着大道往家走,看到前面有个男的穿个大红棉袄,不是红星还能是谁。

  红星听到苏桃叫他,放下锄头回过头跟苏桃说:“你家这生活水平太让人嫉妒了啊,我帮你送回家给我来一瓶汽水呗。”

  苏桃笑盈盈地递给他一瓶说:“前两天多亏你给我家告信,不然等到方雷闹到家里我们还不知道。算是让我们避过一劫,这瓶汽水算我谢你的。等一下你跟我回家,我娘还说要给你家提点过年礼,你正好好了就不用我特意送过去了。”

  苏家这是这点好,对人真诚。红星这人虽然不务正业,关键时候还挺用的上的。要不是红星说是舒大娘劝他告信的,周胜男还没打算往她家送过年礼。

  “哎哟,这也太客气了。说实在话我也就不推脱了。”红星坦坦[dang][dang]地说:“我家过年也想吃点好东西,你给我家东西,我记在心里,等啥时候你红星哥发达了,啥时候给你整点好的。”

  “你这杆子支的够远。”

  苏桃看他一[kou]气把汽水喝完,也不嫌冰的慌。红星打了个嗝儿,嘴巴冒着白气说:“太爽快了。”

  苏桃看汽水瓶底下还有冰碴,替红星冷得慌。

  红星接过苏桃的塑料袋,又伸手想要接苏桃的篮子。篮子里的东西不重,苏桃没让他拿。红星就拎着九瓶汽水从大道绕着远送苏桃回到家。

  也不怪要绕远,小路上结了冰,不小心踩到冰上就会滑出溜。苏桃宁愿多走十分钟大道,也不愿意冒着摔跤的风险走小路。

  大道路过大河的河坝边,河面上的冰很厚实。有不少人为了改善生活在冰面上凿冻捕鱼。为了能够多捕点鱼,有的人会在冰面上凿出一串冰窟窿。然后将渔网从冰窟窿当中穿过去,固定住后等到一天结束后捞起来能捕到不少上来呼吸的鲫鱼。

  有的人家没有这么大的网,老爷们闲的没事就三三两两穿着大棉袄大棉裤约着在这边冰钓。小孩子们跟着出来在河面上滑冰,笑笑闹闹。

  “看到他们捕鱼我想起来一个事。”红星前后看了眼确定没人说:“方雷的鱼你看到去哪了吗?”

  红星不说苏桃还真没往这边想,她记得上回是被警察同志统一拉到什么地方销毁了。

  见她不知道,红星神神秘秘地说:“你一定猜不出来,方雷走了以后鱼塘归赵梅管。赵梅让老财把鱼塘里的死鱼全都找地方卖了。听说啊,我只是听说让人全都搅成鱼丸子,十里八乡到处叫卖呢。”

  “啊!”苏桃一听惊了。

  “咋了?”红星被她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看到埋在围脖里的小脸心脏一[dang]漾,说:“你该不会买了吧?”

  苏桃说:“我买了,就在大商店里买的,买了两斤。”

  “哎,你说你傻不傻。”红星懊恼地拍着大腿说:“也怪我要是早点跟你说好了,免得你花这个冤枉钱。你拿来给我看看。”

  苏桃从篮子里翻到鱼丸的袋子递给红星,走了这么久上面已经结了薄冰。天寒地冻地,红星往上面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味道,他叹[kou]气把袋子系好说:“今年过年你知道外头[cao]鱼卖到多少钱一斤了吗?”

  苏桃摇摇头,自从方芳家养了[cao]鱼以后,他们家就很少吃[cao]鱼,甚至很少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两毛钱一斤了!”红星恨铁不成钢地说:“这边给你加工好了一毛五一斤你也敢买。”

  苏桃别的不知道,对比起来的确这份鱼丸便宜的不正常,她犹豫了一下说:“不然我给它扔到大河去吧。”

  “别别。”红星‘嘿嘿’笑着把鱼丸塞到怀里说:“你既然不敢吃就给我吃,我家今年还没吃过鱼呢。哦,吃过两顿咸鱼,都是方芳家给的。齁咸齁咸的啊,一条咸鱼吃了半年还没吃完,你猜怎么着?被野猫叼跑了。后来我在墙角看到那半条咸鱼,嘿,野猫都不愿意吃,没地方喝水去。”

  “你别跟我扯了,这个鱼丸要真是被毒死的鱼做的,你千万不能吃啊。”苏桃伸手想要跟红星抢塑料袋,红星不做人,把怀里的塑料袋掏出来,举得老高。看苏桃垫着脚够塑料袋,嘴里还要命地喊:“一二三加油,四五六加油!”

  苏桃被他气的跺脚,小脸气的通红,警告红星说:“你要是吃这个鱼丸我就跟你绝[jiao]。”

  “我方不承认单方面绝[jiao],换一招。”红星有意逗苏桃,看苏桃为自己着急,他心里特别开心。

  等到苏桃真生气了,他就特烦人地猫着腰侧着头看苏桃的脸[se]:“哟,够黑的。啧啧,来吧,桃儿妹妹,你看哥哥给你扔一个!”

  苏桃没反应过来,红星手里的袋子就给扔到二十米开外的荒地里。

  “这还差不多。”苏桃气呼呼地说。

  眼瞅着要到家,她跟红星说:“我爹也在家,你进屋跟他说说话,我把我娘给你家的东西找出来你再走。”

  “不留我吃饭啊?”红星厚脸皮说。

  “不留。”苏桃硬生生地说。

  “得,桃儿妹妹还是在生气。”红星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笑了一下,眼眸里印着苏桃的倒影。

  苏桃被他的眼神弄的一怔,随后泼辣地跟红星一瞪眼睛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平时逗小姑娘逗多了吧?我看你习惯了是不是?想尝尝老苏家祖传的双刀功夫?”

  “抱歉抱歉,千万别剁我。”红星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样子,双手合十给苏桃摆了摆完事钻到屋子里大声地跟喊着苏屠说:“叔,提前给您拜个早年啊。”

  苏桃没把这事往心里去,进屋给红星找过年礼。殊不知红星走到屋子门[kou],重重地吸了一[kou]气,掩盖住内心的沮丧。

  人家过得幸福就好,要是当初真嫁给他,说不定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红星自嘲地笑了笑,迈开步子进去跟苏屠扯闲话去了。

  因为平时跟舒大娘家没什么来往,关系可以说不是很好...周胜男感谢舒大娘关键时候将红星推出来告信,思考了两天准备了一根大香肠、一斤桃[su]饼干。另外单独给红星拿了两包红梅香烟。

  到了晚上一家人都回到家里,其乐融融地挤在屋里吃饭。

  苏桃觉得腊八粥里的红豆好吃,伸筷子把自己碗里的红豆捡给林赋归,想要给他也尝尝。

  林赋归不喜欢吃腊八粥,晚上只吃的煎饼和白粥。见到苏桃捡给他的红豆不但没接受,反而把碗挪到另一边,不让苏桃挨着。

  苏桃:“......你这是咋了?”苏桃后知后觉,这家伙打下班回来都没跟她说话。往常亲亲抱抱都没有,更别提黏黏糊糊。

  林赋归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怨妇的小表情丢过来。之后委屈巴巴地不夹[rou]菜吃,光吃面前的咸疙瘩丝。

  “......”

  苏桃眼皮子一跳,嫁过来久了,真把自己当小媳妇了?

  这委屈给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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