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鸡鸣三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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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鸣三声。
识网里的闹钟声突兀又响亮,像是有一只高亢的公[ji]在脑子里打鸣。
林清安惊的从床上弹起。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天未亮,舍友还在睡觉,似乎没有上课的打算。
房间寂静无声。
她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响,小声的洗漱完,拎着门派统一发放的铁剑,顶着星夜,磕磕绊绊往地图上标注的学堂走。
经过一夜发酵,原本只是有些不适的腿,如今已经肿胀发酸。
学堂坐满了人。
负责授课的长老看上去年纪很大,仙风道骨,眉目慈祥。
“跟我走。”
眼看着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他起身,示意学生们跟着他。
授课长老七拐八拐,然后停在了……柴房。
辟谷丹不便宜,外门弟子大多数都吃不起,如果每人都发放辟谷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总不能让弟子饿肚子,明剑宗便在外门建了食堂。
要供整个外门食用,食堂大,柴房更大,里面堆满了木头。
“你们对剑的理解是什么?”
授课长老不急不缓的询问。
无人应答。
授课长老目光巡视一圈,随便点了个人,被点的那人呼吸急促,愣了好一会,紧张的磕巴道:“剑,剑就是,就是剑……”
众人:“……”
有几个人的眼睛[chou]了[chou]。
“没错!”
授课长老满意的抚掌而笑:“剑就是剑。”
这番废话文学听的林清安一时无言,授课长老反倒起了兴趣,兴致冲冲的继续询问:“那你们对剑招的理解又是什么?”
不知道。
林清安目光飘忽,和长老对上的瞬间,少女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当年课堂上,被老师提问的恐惧,立马低头,还是晚了一步,被点了起来。
少女沉默片刻,照葫芦画瓢:“剑招……剑招就是剑招。”
“不!”
授课长老否认:“剑招是剑修的命。”
林清安:……
“与我而言,一个剑修可以没有剑,但是不能没有剑意和剑招。”
授课长老严肃道。
他伸出一根手指,缓慢的劈在木桩上,看似没有用任何力气,仿佛只是随手而为,木桩却骤然碎裂,一股凌然的剑气也随之而起。
“剑招最简单,最基础的招式就是劈、刺、点。”
“我要教你们的就是劈。”
他说完,伸手抚了抚胡子,看见弟子们还在原地站着不动,满脸诧异道:“你们都盯着我看干什么?”
“您不是说要教我们剑招吗?”
“对啊,教完了。”
授课长老理所当然:“劈不会吗?拿着剑,就照我刚才那样劈这些木头呗,现在是卯时,劈到未时,劈四个时辰,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剑术基础……就是劈一上午木头?
林清安目光呆滞。
这和她想象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修仙第一课。
劈柴?
“不要好高骛远。”
授课长老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淡淡张[kou]:“一个剑修若是连基础的招式都不[shu]练,做不好,能走多远?人的缺课,终究是要在[ri]后补回来的。”
他说完,竟直接扭身走了。
林清安愣了一会。
少女默默[chou]出拎着的铁剑,铁剑不同于长离,长离是又轻又锐的,铁剑很沉,起码有四五斤,压的她手腕微微向下。
少女双手握剑,笨拙的向地上的木桩劈去。
歪了。
剑刃在木桩边缘划过一道白[se]的痕迹,溅起碎屑。
一剑下去,木头只受了些皮外伤。
想象和现实简直是两种存在。
在少女的想象里,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握剑对着木头来一下就行。
实践才发现,起手劈简单,难的是要掌握方向和力度,连菜刀都没握过的林清安自然掌握不好。
少女怔怔的看了会木桩,忽然扭头。
她目光在地上搜寻片刻,找到角落里的斧头,少女捡起斧头对着木桩就是一下,准头不好,依旧歪了,只不过这一次,木桩裂开了。
用剑,比用斧头难。
斧头的发力点在一点,而剑则是在整个剑身。
林清安若有所思,似有明悟,她思索间,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哄笑。
少女抬头,[jing]准的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张[shu]悉至极的脸。
在问心路拽了她一下的那个青年。
他皮肤是小麦[se],肤[se]不均,肌[rou]鼓鼓囊囊,笑的夸张:“林师妹,不会吧,就算用不好剑,也别拿木头撒气啊。”
林清安:“……”
神经病。
少女面无表情,懒得理他,撇掉斧头换回铁剑,继续笨拙的重复方才的动作。
青年见此,拎着剑大大咧咧的走到少女面前,挑衅一般用力劈在木柴上,他力气大,木柴碎裂,木屑四溅。
林清安终于分了给他一丝目光。
在青年得意的视线里,少女嘴唇上扬。
很好。
林清安满意的想。
这人劈的竟然比她还歪。
.
太阳影影绰绰,仿佛迈着两条腿飞走。
外门[dang]开一声沉闷的钟响,示意着未时已到,林清安双手一松,剑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少女艰难的抬起胳膊擦了擦汗。
现在她不光腿酸,胳膊也酸。
劈柴劈八个小时,已经不是累能一言蔽之的,林清安到最后已经[jing]神恍惚,全凭本能机械重复动作。
少女对自己能撑到结束,有些惊异。
劈柴是件又累又苦的无聊事,她扫了一眼,坚持下来的人少之又少,现在还在柴房的不过五六个人,目光[jiao]汇,皆是善意。
林清安垂眸,坐在木桩上甩手,歇了会,慢吞吞的起身往食堂走,明剑宗发了一瓶辟谷丹,总共有十粒,吃一粒可以保持一天不饿。
林清安不想吃辟谷丹。
她想吃饭,很想吃饭。
“道友。”
一旁收拾柴火的弟子小声喊住了他们:“你们是要去食堂吃饭吗?”
“是。”
林清安点头。
“从这边走就行。”
弟子细声细气的,为他们拉开面前的木门:“这是后门,从这走还近。”
柴房和食堂相连,砍柴就是为了生火做饭,为了运输方便,自然紧挨着。
“谢谢。”
林清安已经累瘫了。
能少走两步,省些力气,她欣喜不已。
“不用谢。”
弟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腼腆道:“是我要谢谢你们,砍了这么多柴,我能歇一个星期了。”
林清安:“……喔。”
少女礼貌微笑。
食堂有免费餐。
林清安没额外花钱,打了两份免费的菜,摇摇晃晃的走到主食区,盛饭阿姨扫了她一眼,询问:“要几勺米饭?”
一天没吃饭的少女饿的肚子咕咕叫:“两勺。”
“这么少,能吃饱吗?”
阿姨眉头一皱,打了满满当当的三大竹勺,每一勺都很实诚,三勺加起来快有她头那么大了。
“谢谢姐姐。”
少女立马弯了弯眼睛,嘴角上扬,像是盛了蜜一样认真的夸奖道:“姐姐,没想到你不光长的漂亮,人也这么好。”
她相貌清冷,声线也是淡漠的,夸人不显得腻,反而格外真诚。
“哎哟。”
阿姨脸一红,被哄的心花怒放,她左右扫了眼,趁其他人没有注意这边,舀了一勺红烧[rou]给她,笑眯眯的道:“多吃一点。”
林清安又道了声谢。
她以前在学校,就是靠嘴甜让阿姨从不抖手的。
少女颤颤巍巍的端着饭找了个位置坐下,埋头就是一阵猛吃,香甜的大米饭,大块红烧[rou]带来的饱腹与满足感,是辟谷丹给不了的。
她吃的肚皮滚远,心满意足,慢吞吞的往回走。
.
外门弟子房很安静。
没有人。
林清安推门,舍友全都不在。
她想洗个澡又懒得烧水,直接从空间往木桶里灌了一些温泉水进去,迈进木桶的瞬间,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太舒服了。
温泉的水温偏热,蒸的少女脸颊泛红,柔软的水流拂过身子,将身体里的酸涩一扫而空,林清安瞬间感觉腰不酸,腿不软了。
没想到灵泉还有这种功能。
身体的疲惫被抚平,[jing]神依旧倦怠。
少女匆匆擦了身子,穿好里服缩进被窝,眼皮一点一点的上下打颤,没一会就彻底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听见“叮咚”一声。
林清安不适皱眉。
那声音越来越大,吵闹的不容忽视。
少女被吵的受不了,用被子捂住头,不情不愿的睁眼,目光朦胧,好一会才恢复清明。
她的舍友回来了。
林清安方才听见的声音,就是她舍友随手把铁剑扔在地上的响动。
“这什么剑啊。”
高挑的女子随手一扔,抱怨:“沉死了。”
“徐心香。”
马娣小声道:“林、林清安还在睡觉。”
“她睡她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才什么时候就睡觉,凭什么我们要让着她,她难不成是什么皇亲贵族,是什么大小姐不成?”
徐心香撇嘴,一阵输出。
马娣不说话了。
徐心香鄙夷的目光左摇右摆,最终落在了林清安挂在架子上的剑。
长离。
长离剑长三尺,剑身细窄,剑脊略薄,泛白,不是如同雪一般的白,而是莹润透光的白,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浮动,恍若琉璃。
尾部坠着一条浅粉[se]的剑穗。
一眼看上去漂亮又轻巧。
徐心香伸手握住剑穗,捏了捏。
“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声音清冷。
徐心香立马收回手,心虚转身:“我、我只是想看一看。”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的心虚,她立马挺直了胸.膛,气势上涌:“我就是看看,又没想做什么,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一把破剑而已,谁稀罕。”
徐心香撇嘴。
林清安没有言语。
少女换上了明剑宗发的白[se]里衣。
穿着白[se]里衣的少女起身,从通铺上走下,她没有穿鞋,而是踩在上面,如瀑布一般漆黑浓密的长发倾泻而下,落在腰间。
林清安垂眸,瓷白的手指握住长离剑柄。
“铮!”
下一秒,她[chou]剑回身,长离嗡鸣,和断发一起落在地上的,是粉[se]的剑穗。
如雪的剑锋,映衬着少女近乎冷漠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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