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加速度与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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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亚特略一思索,让乔克安排人去确认安保基地的换防流程,顺便再检查一遍。
他疑窦丛生,平时他是个自信的人,对自己下辖的事了然于心,所有程序都全盘掌握,不会为了几句无法证实的话打破固有的习惯。
可现在事赶着事,各种情绪一涌而来,他只能被动的被推着走。
温顿真实身份的突然揭露,让他感到深深的背叛,愤怒、与无法排解的郁气,棉花一样塞在他胸[kou],堵在那里。
兄弟的怀疑,让那团棉花越膨越大。
恶心的感觉在心中不断蔓延,提亚特面上仍保持着冷静,假面一样。
房间里静得只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霸道的信息素病毒一样在空气中繁衍。
他没有收敛的意思,放任此刻情绪的失控,任由信息素在这里横冲直撞。
乔克在他失控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皱着眉头,下意识站在莱尔身后,想为她抵挡这种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
alpha的信息素会让omega觉得被侵略,感到不舒服。
同为alpha,信息素压迫让乔克寒毛直竖,他肌[rou]紧绷,整个人的状态紧张得有些不对劲,像拉满的弓,上紧的弦,随时会绷断。
Alpha是好战的,被挑衅了就要刺回去。
但身为一名优秀的下属和军官,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过激反应,理智告诉自己,他现在、立刻、马上就应该离开。
可是莱尔……
他心中有一丝动摇。
因为忍耐和不舒服而大汗淋漓,制服里面的衬衣被汗水泅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他[shu]记军规条例,也不想让莱尔觉得难受,所以不抵抗。
像一株枝干笔挺的小白杨一样,站在她面前,倔强沉默地帮她抵挡着风沙。
难捱、难熬,每一秒都度[ri]如年,汗水从额头上滑落,滚到他的睫毛上,他[jing]神集中,听见那滴汗珠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耳边开始有轰鸣声,在彻底听不见之前,莱尔错身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了?突然之间流了这么多汗?”
她神情关切,行动不受影响,眼神如幼鹿一样清澈懵懂。
这碰触如同松解剂一般,乔克身上憋着的那股劲突然就泄掉了,像一支被强行折断的箭。
莱尔伸手拽他的领带,乔克茫然地看着她,跟着她的力道顺从地地下头颅,任她用衣袖为自己擦掉额头上的汗。
“很难受吗?”乔克的汗水把她的袖子打湿,她表情担忧。
他突然反应过来,她是个beta。
Beta她根本不明白,刚才短短的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乔克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长久地看着她,忽然为自己感到一点心酸,虽然不知道那点酸楚从何而来。
他松懈下来,一直死死压抑着的信息素破土而出,丝丝缕缕的逸散在空气中。
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的提亚特也转过身来,两个alpha的眼神在空中[jiao]汇,然后迅速分开。
作战配合之外,两人心中默契地升起同一种情绪,因为她闻不到,因为她只是个beta,所以刚才那场无声的较量没有任何意义。
乔克一向平和的眼神变得凶狠,喉咙里不可自控地发出愤怒的咕噜声,像某种兽类的怒吼。
“到底怎么了嘛。”一直得不到回应,莱尔撒娇似的嘟囔。
这一次乔克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安慰她,他拂开莱尔放在他脸颊上的手,推开她,一言不发的走了。
离开的时候他的肩膀撞到她,肩膀上的金[se]肩章划在她的下巴上,尖锐的边角擦破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她后退几步,摸着有些刺痛的下巴:“嘶,什么情况。”
“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莱尔喃喃道。
她不理解,在原地愣了一下,脚下方向一转就要追出去,乔克太反常了,她得跟上去看看。
莱尔小跑着往前,手刚碰到把手,正要往下压,提亚特开[kou]了:“过来。”
“可是乔克……”
“莱尔,别让我说第二遍。”他站在窗边,对她招手,像招徕自己不听话的小狗那样。
她当然会选择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莱尔垂头丧气地走到提亚特身边,神[se]茫然:“他、他究竟怎么了。”
提亚特倚在窗框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把她的神[se]都收入眼中,觉得自己的小狗对乔克的依赖太过头了。
他得让她明白,什么才是主要的。
“那不重要,你不用明白。”他说:“总有一天,你要习惯和他分开,而他也得学会放手。”
“为什么?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吗。”她的反应很快,说:“温顿殿下没死的话,就是我们四个人。”
“乔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她很激动。
看着莱尔因为据理力争涨红的脸,提亚特脱[kou]而出:“你是我的妻子,我在哪,你就得在哪,乔克不会一直当我的副官。”
“他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那是以后的事,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就想要他。”她孩子气的说。
“你该长大了,莱尔。”从提亚特的视线望下去,只能看见她还带着婴儿肥的下半张脸,他刻意不去看她的眼睛,催促她:“你要快点长大,摒弃那些莫须有的念头,全心全意的爱我才对。”
提亚特还不明白爱是什么,但他如此强调着。
“乔克才不是杂念。”提亚特说一句,她顶一句,是少见的叛逆姿态。
他摸着窗框,忽然就很看不惯她这副样子,冷声说:“这不是劝说,而是通知、告知,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也可以理解成命令。”
现在的提亚特和刚刚的乔克一样多变,明明刚才还态度温和,语气里甚至有几分温情,却瞬间就变得残酷。
莱尔懵懵懂懂,仍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出自什么原因。
她只能顺从自己的内心,莱尔抬头看提亚特。
她仰着头时,提亚特很容易就能看到莱尔眼里的情绪,那里面除了他的倒影,是无法掩饰的渴望和爱慕。
当然还有一点因为乔克而产生的挣扎与动摇。
这点东西在对提亚特的[yu]/望面前不值一提,屈服只是一瞬间。
她乖而顺从地说:“好的。”
提亚特的意志就是她的行事准则。
这种无条件的付出与绝对选择,让提亚特觉得愉悦,胸[kou]那团棉花好像变成云,缠在血管末梢的打成死结的丝绵,变得雾一样蓬松轻盈。
有什么东西正悄然间发生转变。
他俯身将脑袋埋在莱尔的肩膀上,一只手撑窗框上,支撑着身体的大部分力量,另一只手圈住她半边肩膀,依靠着她,获得片刻喘息。
“乖。”
“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会补偿你的。”
他没有说补偿什么,但这是他第一次彻底卸下防备,全身心的去信任依赖一个人。
婚礼与温顿,提亚特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耻于承认,羞怯地不敢面对——是他把莱尔亲手推到这个境地的。
如果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是简单的,没有暗藏鬼胎,一切都会容易些。
提亚特从没在她面前示弱过,这让他觉得自己违背底线失去原则。
莱尔五指[cha]/进/他的发间,轻柔地将他的头发往后顺,她捧着他的脸,平静的眼神如海一样,包容着他此刻的软弱。
“很累吧?”她说。
她没有说什么安慰人的话,那样太苍白了,她抱着他的脑袋,将提亚特垂在额边的发丝拨到一旁,珍视而爱怜地看着他。
“没关系,很快就没事了。”她喃喃道。
她当然会没事,但是他会有事。
她会加快速度,让他从这种苦恼与软弱中尽快解脱。
这种温情时刻没有持续太久。
文森特从实验基地匆匆赶回来,暑热让他心浮气躁,带着一身热气回到办公室,却看到一些让人不太愉快的画面。
莱尔按着提亚特的头,伸手示意他安静,动作轻一点。
文森特冷哼一声,捏着门把手将厚重的大门往后一送,撞在门挡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他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伸手推开窗户,暴烈的蝉鸣声[lang]一样涌进房间,冲击着在场三人的耳膜。
提亚特抬头。
文森特像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虚伪地笑道:“不好意思啊,没注意,打扰到你们了吧,那我再来一次?”
提亚特松开莱尔,刚才的脆弱已经消失不见,皮笑[rou]不笑地说:“好啊。”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挑眉以待。
文森特面[se]如常地走到门边,蓄力,以一种将门框震塌的力气把门带上,然后从外面重新进来一次。
他先是推开一条缝,蹑手蹑脚,扫了一眼室内,发现两人已经在各自的位子上落座,继续假惺惺地用气音问:“不好意思,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莱尔:“几天不见,文森特一点变化都没有,我真是太开心了。”
“咦,有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她说。
看见人没事还被殷勤问候的窃喜瞬间消失,文森特面无表情:“啊,太好了你也还是这么讨人嫌。”
两个人相看两厌,谁也不待见谁。
没完没了的蝉鸣声和文森特敲键盘的声音组合在一起,让这个昏昏[yu]睡的下午显得格外漫长。
桌子上原来的东西都被拿走了,不知道谁又添了新的,看起来和她离开之前没有两样。
莱尔打开新的本子,在上面写字,然后把纸撕成一条一条的,捏成小纸团往文森特那边扔。
文森特正在气头上,本来不想理会她,但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sao]/扰他,那些小纸条落在他的键盘上,哪哪都是。
他忍着怒气展开,上面的字迹歪斜潦倒,和她平时写给提亚特的真情告白相比,敷衍至极。
[我的新婚礼物呢?]
[快点给我。]
语气也很恶劣,就差直接上手来抢了。
文森特捏着条子,[yin]着脸让她滚蛋,想起那个所谓的新婚礼物是什么之后,随即看向她,无声问她:“你疯了?”
他隐晦地瞥了一眼上首正埋头工作的提亚特。
在要谋害的正主面前要东西,疯子一个。
莱尔没有他那么多顾虑,直接对着他摊手,见文森特无动于衷,她把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纸团子扔出去。
[快点。]
文森特没办法,又不想在提亚特面前暴露自己和莱尔这种奇怪的关系,只能跟她传纸条。
[下班再说,你就不怕他发现吗?]
[我很忙,快点。]
莱尔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催促机器,见文森特陷入沉默,不自觉伸手去摸[kou]袋,写道:[你不给我,我就揭发你随身携带禁药,想对大人不利。]
文森特被她的无耻震惊:[明明是你主导的,等等,你怎么知道药在我身上。]
[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没听过吗?]她写:[我看见你的动作了,平时你才不会搞这些多余的小动作。]
文森特是一个很规矩的人,刻板无聊到极点,做事一板一眼,按部就班,习惯按计划办事。
文森特:[?]
她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自己?
看出他的疑惑,莱尔耐着[xing]子和他解释:[我了解过你,从希瑞那里,他和我说过他未婚夫的[xing]格与为人。]
干一行爱一行,当夹心饼干的基本素养就是知己知彼。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可能比希瑞更了解文森特。
文森特看着纸上的字,怔了一下,灰蓝[se]的眼珠被浅[se]睫毛半遮着,他知道莱尔[kou]中的“说过”,一定是希瑞的抱怨。
他应该没少向莱尔抱怨自己。
金[se]的头发,灰蓝[se]的无机质眼眸,睫毛是一种浅金[se]。
基因筛选赋予了他一副非常时髦的皮相,古板僵硬这个词偏见太重了,莱尔更愿意客观地评价他为/禁/[yu]。
Alpha的个人[xing]格都很强烈,文森特这种气质的,在索兰帝国反而很少见。
有种质朴的拧巴。
这种拧巴在看到希瑞两个字的时候,让他重新回忆起被戴绿帽子的愤怒。
恍惚间他感到疑惑,他为什么要在这里陪仇人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文森特把纸条重新捏在一起,面无表情地扔回莱尔那里,砸在她额头上,听见她嘶的一声。
[没意思、刻板……]文森特越写越愤怒,他们背着他搞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在背后对他评头论足,喁喁私语的时候一定在嘲笑他的愚蠢。
因为太用力,他笔迹锋利,笔尖差点就要透过去,将纸面戳穿:[还有什么?除了这些,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未婚夫曾经跟她抱怨过的一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摊开在眼前。
和以前的情敌讨论自己的缺点,让文森特感到羞愤。
他想知道这两个人对自己的评头论足,又气他们把他当做小丑耍弄。
[忘了告诉你,我和希瑞已经没有关系了,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恶心嘴脸。]他把纸条往那边一扔,推开椅子摔门离开。
提亚特抬头:“他又犯什么病?”
“不知道。”莱尔表情无辜:“我去趟洗手间。”
出了门她往反方向走,径自走到茶水间,文森特果然在这里,他面前的透明水壶正在加热,里面的水正咕嘟着冒小气泡,将沸未沸。
他捂着眼睛站在那里,可怜又萧索,听见响动后迅速恢复成一贯的[jing]英模式。
看见是莱尔,他没了装模作样的心情,面[se]不善地说:“滚开。”
然后去架子上找茶叶,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莱尔慢吞吞地走到他身旁,弯腰在最底下的[chou]屉里拿出一盒茶叶:“你要找这个对吧,正山小种。”
她把茶叶捻到玻璃杯里,在文森特惊诧的目光里,又往里面加了两小匙白糖。
红茶加白糖,是重国人就算死了,也要从棺材里面爬出来骂两句的程度。
但是文森特喜欢。
这是很私人的喜好,除了他自己,鲜少有人知道,文森特看着玻璃杯里沉沉浮浮的茶叶忍不住发愣,杯[kou]是袅袅升起的白雾,蜷曲的茶叶在水中舒展。
“喝吧。”莱尔把茶推到他手边,自顾自地说:“不开心的时候会躲到茶水间,想喝糖水又扯不下面子,所以把糖加在茶里。”
文森特表情羞恼。
“这是希瑞告诉我的,他说你很怪异,喜欢喝的东西和你这个人一样奇怪。”
“哦,是吗,那所谓的躲起来呢,我不记得我和他说过。”他语气冷冷的。
莱尔摊手:“好歹我也当过你的同事吧,用眼睛观察出来的啊。”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她竟然这样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她也会观察他吗。
“变态。”
莱尔没有理会他的言语攻击,接着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和希瑞对你指指点点,努力了解你,是因为想和你好好相处。”
相处什么?三人行吗?这显然超出他的一贯认知,文森特吐出两个字:“无耻。”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真心的。”
“荒谬。”
“如果有机会,我是想和你们在一起的。”她说:“但你知道得太突然了,没有缓冲时间就发现这种事,我知道很难接受。”
“我不怪你,我是真心的。”她说。
她太真诚了,真诚到文森特甚至开始动摇:“那我还应该谢谢你了?”
感谢她选中自己和希瑞,给了他一个自尊被践踏的机会吗。
“唉。”莱尔垂头:“对不起,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也很难过,你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让我陷入今天的境地。”
“那是当然。”
莱尔回他:“我本想着还有时间,可以让你慢慢喜欢上我。”
“但是你……你当时暴怒的样子,把我吓坏了。”
“你是这里最了解我的人,见过我不择手段的无耻嘴脸,我不想隐瞒你。”她说:“我想要P07的理由,你知道的,你也是被背叛过的人,当时你举枪面对我时是什么心情,现在的我也一样。”
她好坦[dang]。
文森特不怀疑她这段话的真伪,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情绪浓烈,当初他只是露出杀机,就遭到她惨烈的报复。
断掉的那只手臂突然又隐隐作痛,逃跑的实验体不知所踪。
“这里除了你,没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文森特。”
她若有若无地叹了[kou]气:“现在我要报复提亚特,他敢愚弄我,但是我只是个beta,能力不够。”
莱尔看着文森特的眼睛,诱哄一样:“现在这把复仇的刀在你手中,我会把它用在提亚特身上。”
“婚礼前我们说过的。”
P07能在瞬间放倒一个强壮的alpha。
文森特机械地扭头,他想,是的,她邀请他来当她的共犯,把秘密[jiao]到他手上。
他同意了。
这给他古井无[bo]的无聊生活带来一些[bo]澜。
让他平稳的生活掺上几抹荒唐[se]彩,夜里文森特的情绪一直在反复,直觉告诉他他正在深渊边缘徘徊,趁还没掉下去的时候赶快离开。
当他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他。
“你想报仇吗?”莱尔问。
给杀人犯递刀子,看着她走向毁灭,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再没有比这更爽快的事了。
“你会报仇的吧,主管。”莱尔换了个称呼,强调两人之间的仇恨,凑近他低声说:“别让我看不起你,主管。”
“你?”文森特知道她在故意激怒自己,他明知前面是圈套,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他用那只机械手臂,把东西拿出来,塞到她手里。
“不,我感谢你。”莱尔的手和他的机械手掌[jiao]叠,P07静静地躺在两人掌心,她摸到文森特的那只机械手臂,比自己的更冷硬。
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材料。
“现在我终于有点相信,人是你杀的了。”
文森特终于从现在的她身上找到了一点[shu]悉的感觉,在实验基地拿枪断他一臂的时候,那种漫不经心,天真漠然的残忍,让他止不住地战栗。
“比你给提亚特当狗的时候,顺眼多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文森特把手[chou]回来,贴在脸颊上,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手指感知不到任何温度,从前他能依靠触感很轻易地就判断出物品名称。
手术之后,他这只手碰到的东西都是未知,就像他此刻开始失控的人生。
他要亲眼看着她走向灭亡,这是他对莱尔的复仇。
她把他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文森特注视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适,狼狈为[jian]和突如其来的心情剖白,让他们的距离无限拉近,这感觉不像共同拥有一个秘密,而像是正在用恶意哺育一个共同的孩子,有种正在/偷/情的禁忌感。
他喝了[kou]水掩饰不自然,又甜又涩的奇怪味道让他舌根变得麻木,他微微举杯,像在祝她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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