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章 异世界唯一正常人高举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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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利,你!
还没来得及说话,提亚特皱着鼻子:“什么味道?”
他突然起身,莱尔和奇利同时松了[kou]气,那[kou]气还没吐干净,他弯腰凑近她,隔着空气轻嗅。
“什么?”莱尔表情无辜,一脸茫然。
提亚特见她不自然地偏过头,一直在往后退,和自己保持安全距离。
这是第二次了,刚才仪式现场她的逃避害怕还能骗自己是错觉,但是现在,提亚特必须直面现实。
见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提亚特只能停住脚步,暂时把质问吞进肚子里。
“很累吗。”他换了个切入点,主动挑起话题:“婚礼一定会顺利进行的,别担心。”
他环视一周,发现这里没有可以坐下谈话的地方,只露台上摆了两张椅子,便抬腿往外走。
他好累,脑子里塞满乱糟糟的回忆,还没来得及整理,在医疗室里补充了一点营养剂,趁机甩掉那几个讨人嫌的东西,就过来了。
提亚特看着莱尔,她死亡的画面从婚礼散场的时候开始,一直在脑子里轮播。
“婚礼前的这段[ri]子,我一直在做梦。”他说:“很多……”
莱尔眉头一皱。
她这一次回来的时间节点,是仪式现场正在[jiao]换戒指,仪式之前,提亚特那些人的时间是正常流逝的。
可恶,居然在婚礼开始之前就想起来了吗。
“是一些不好的梦吗,您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提亚特听着[shu]悉的语气,激动地问她:“你还是关心我的,想起来什么了吗。”
抬眼看见她露出一个尴尬疏离的微笑,发现对方的关心仅仅只是出于客套。
提亚特哽了一下,又感到一丝微妙的心酸。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转过去。”酸完之后就是恼怒,看着莱尔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面上有一瞬间空白。
“我叫你转身你就转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又不满意了。
莱尔转身后正对着浴室的小露台,泰利耶瘫坐在地上,从栏杆缝隙处露出一双眼睛,正好夹在提亚特的视线死角。
她呼吸一窒,冲他挥手,对着他做[kou]型:“滚滚滚,快点滚。”
泰利耶冷笑,心说不是忘了吗,怎么这会儿两人还聊上了。
但现在时机和场合都不对,他在外面缓了一会儿,脑子清醒多了,没有多说什么,一闪身又钻进浴室里。
泰利耶刚窜进去,提亚特就突然站在她背后,像个幽灵一样,好像要盯穿她的后脑勺。
那些梦境,如同真实发生过的一样,每一帧都那么清晰。
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jing]神出了问题,后来发现不是的,如果把梦境当做一种启示,莱尔在婚礼上被温顿杀死,是注定的结局。
那能否改变这种结局呢。
他做的梦一共有三个,温顿捅死莱尔是一个,班卓无故在背后给他放冷枪也是一个,还有在婚礼中途想起来的。
他发现班卓那群人对莱尔的觊觎,杀了他们,这是最后一个。
“你为什么要忘记,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放弃了什么。”提亚特觉得痛苦。
多疑的人就是容易多想,在决定相信这些预警梦的同时,他在婚礼开始前两天,拒绝了温顿要在婚礼上杀死莫托的要求。
然后一切都很顺利。
一直到[jiao]换戒指这一步,都没有出岔子,眼看就要顺利结束,杀人事件虽然没发生,但还是被那些狗杂种搅得一团乱。
提亚特捏着拳头,心想,时间还是太少了。
如果能再早一点,想起更多的细节,今天的婚礼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
“婚礼筹备期间你还好好的,前天我们还一起去改了戒指的尺寸。”提亚特说:“你忘了吗。”
“啊?”
莱尔这回真的是一脸懵,戒指这玩意不是她跟文森特一起去订的吗。
她不着痕迹地套话:“我以为您这种大人物应该很忙,居然会亲自陪我去挑选结婚的戒指吗。”
莱尔试探着问:“难道我们感情真的很好?”
提亚特看着她,说:“当然了。”
他着重强调自己陪她去修改戒指尺寸的事,说:“当初和你一起挑选戒指款式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简单了点。”
“有点老气了,后面改尺寸的时候,我想把款式也换了,但是毕竟是定制的东西,时间来不及了,先凑合用吧。”
老气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他接着说:“等婚礼结束后,我带你去帝庭买更好的。”
他轻描淡写,衣柜里的文森特捏紧拳头,差点就对着后面的门边来了一拳。
想到现在的情况,不是置气的时候,他深吸一[kou]气,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提亚特这个贱人。
明明陪莱尔去挑戒指的人不是提亚特,而是他。
老气他爹,明明就是简洁大方中带着一丝古朴的款式,设计师把样子设计出来的时候,这孙子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待着呢,那时候想着省事[jiao]给他代理。
现在觉得她失忆了,可以随便糊弄了,就开始张[kou]就来了是吧。
文森特气到手抖,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
“啊这。”莱尔顿了一下,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没等她想明白,提亚特的深情已经装完了,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对方看着自己,问:“你连我都忘了,为什么会记得文森特。”
“那个废物书呆子有什么好的。”他语气很是不屑。
莱尔瞄了一眼衣柜,衣柜门推开一条缝,露出文森特半只眼睛,[yin]森森的。
他看起来都快从里面跳出来了,莱尔拼命冲他打手势。
提亚特还在追问:“为什么,我不明白,他就是个变态。”
莱尔在脑子里飞快地把情况过滤一遍,当初她被文森特追杀,换了提亚特这块跳板的时候,把他塑造成非法囚禁,对实验体有特殊想法的变态人设。
这[kou]黑锅背到现在,他还不知道。
提亚特这边则是拯救了一个大字不识,没见过世面,价值观扭曲的实验体。
夜路走多了难免撞到鬼,人设搞太多,也有不小心混乱的一天。
“你不是一直待在实验室吗?怎么又跟他那个[cao]包前未婚夫扯上关系,[jiao]上朋友了。”
“在实验室的时候,希瑞是除了他以外,唯二跟我说话的。”她说。
这是真话。
虽然提亚特和文森特获得的前置信息不一样,但这个答案是可以互通的。
“其实他们俩都是好人,您也别偏见这么重,希瑞是我的好朋友。”她说:“文森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感谢秘密恋爱,这段见不得光的地下恋除了被绿的文森特,谁也不知道,她顺着希瑞的话往下编。
她现在失忆了,既然记不得贫民窟里提亚特“救”她的那一遭,文森特可不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
提亚特若有所思。
莱尔光脑又开始震,低头一看,是文森特:[我一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蠢蛋,可担不起你的抬爱。]
[我怎么记得你跟希瑞的关系不止是好朋友那么简单?]
文森特躲在衣柜里冷笑,这个蛇蝎心肠的beta,只有自己知道她的真面目。
提亚特才是真正受她愚弄的蠢蛋,还在这表真心诉真情,恶不恶心,他连莱尔暗地里谋划着要杀他都不知道。
“你听我说。”提亚特按住表情忐忑的她,劝道:“你对他的感情是不正确的,是畸形的。”
“可是……可是文森特对我真的很好呀。”她疑惑地说:“我在实验基地,没听他的话惹他生气,还擅自逃跑。”
她把当初出逃和断他一臂顺序颠倒,一脸认真地告诉提亚特:“我当初做了那么大的错事,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也没怪我。”
“我忘不了他,我对他是真心的。”
提亚特听到之后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揉着太阳[xue]给自己醒了醒神,斩钉截铁地说:“我看你是病了。”
他现在还没有全部记忆,对莱尔的印象都是美好的,看她的时候自带滤镜。
提亚特伸手去探她额头,自言自语:“是有点烫,我叫军医官过来给你看看,做个全身检查。”
“不用了,我没病,我现在很清醒。”
莱尔退后:“我不能和您结婚。”
这哥可是实打实地被她捅死的,不趁着他没想起来的时候赶紧跑路,难道还留在这里和他相亲相爱,然后哪天突然被他打成筛子吗。
世上跳板千千万,等她把基因报告的风险解决了,世界任她游,跳板随便换。
总之就是不能跟神经病沾边。
从贫民窟到白星庄园,四个轮回了,加上埋伏在沙漠里的[ri][ri]夜夜,已经记不清楚007到底多久了。
“不。”提亚特像只被踩了爪子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你必须结。”
“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他眼睛微眯,不容拒绝地说道:“你当初怎么求我和你结婚的,你忘记了吗?”
“哦对。”他狭长的双眼中藏着一些无法言说的暗沉情绪:“你忘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你想起来的。”
莱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他看着她良久,摸摸她的脑袋,语气里存了几分真心尚不可知,但两分威胁却是实打实的:“我很想再深入地跟你谈谈,关于过去,还有我们之间的事。”
“至于婚礼……”
他思索了一番,见她下意识被自己的话吸引,紧张地抬头看过来。
提亚特这才满意,缓缓地说:“完美的婚礼,当然要有一个全心爱着对方的新娘。”
他语气轻飘飘地:“就暂缓吧。”
提亚特上前一步,将她抱住,这是他第二次主动拥抱她。
这一次他没有模仿乔克的样子,给了她一个充满侵略感和压迫感十足的拥抱,说:“别紧张,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
“我按照你要求的做了,别让我失望,好吗?”
他话音落下,看见莱尔双唇紧抿,像一条绷直的线,她眼神怔怔的,好像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但出于某种小动物的直觉,她还是在提亚特的注视中,点了头。
提亚特的目光从她头顶越过,看着远处的办公楼,恍惚觉得现在这一幕,和某个时空中的某个场景重合了。
他说:“乖,你只需要看着我。”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选择他。
莱尔看着他,发现他嘴角眉梢都爬上笑意,看上去有种表情和脸并不匹配的别扭感。
提亚特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脸,刚刚那一点愉悦瞬间回落:“你不是很喜欢和乔克一起这样笑吗?为什么我笑起来你没反应。”
“什么?”
提亚特沉默几秒,他转身看着房间里面的大落地镜,尝试着重新勾起嘴角。
上扬,回落,上扬,回落。
重复了几次之后,他直接放弃,冲她露出一个惯常的,客套冷淡且高高在上的笑:“忘记了也不是不行。”
他松开莱尔,闻到风中传来的味道,眉眼沉沉,他想起来这个令人作呕的味道是什么了。
提亚特的视线,顺着信息素飘过来的地方看。
泰利耶恢复了些力气,趁着他们俩纠缠的时候,从小露台的另一边攀着,跃到卫兵看不到的死角,落到旁边建筑的墙头,然后再跳到地上。
他摸出一根烟,从角落里走出来,感受到楼上提亚特有如实质的目光,抬头望过去。
视线[jiao]汇,两双同样黑沉沉的眸子里,盛着防备和敌意。
提亚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不由分说地开[kou]:“他站在你楼下干什么?”
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两人呼吸的声音,他喃喃道:“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才会搞出这么大的味道。”
“勾引谁啊。”提亚特嗤笑,梦境中泰利耶在莱尔身旁□□的画面太有冲击力了,他不知道对方是否也有这段记忆,但不妨碍他此刻的嘲讽。
“抛媚眼给瞎子看。”他冷笑。
莱尔看着他,从他[yin]冷的表情中,嗅到一点风雨[yu]来的味道。
提亚特突然回神,意识到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如果那些梦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他们几个人的关系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他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是启示,按照他在莱尔身上和婚礼上实验的,他就更要先下手为强。
这里待着的,没有一个是不记仇的人。
“我已经[jiao]代卫兵加强对这里的巡防,他们会保护保护你的。”他的声音更轻了,夹杂着几分急迫和紧张。
不光是语气,提亚特的身体也动了起来。
想通一切之后,他觉得自己真傻,先把潜在的敌人解决了,什么时候来找她谈心不行呢。
他匆匆地拉开房门,说:“我有事要处理,晚点再来看你。”
莱尔:“……”
所以他来这一趟是干嘛,狗狗[niao][niao]标记地盘,宣示主权吗。
他刚离开,文森特就迫不及待推开衣柜门,冷冷地说:“他以为他算什么东西。”
真是不爽。
“五大三粗没长脑子的人,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他皱着眉头,表情冷淡:“对我选的戒指这么不满意,他结婚的时候倒是别用啊,整天窝在办公室里,问就是忙,也没见他忙出个屁来。”
“是你啊。”莱尔恍然大悟:“为什么我和他结婚,你要去选东西?”
文森特脸[se]更差,还没开始嘲讽,就看见她一脸认真地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
“我从实验室出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森特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他抚摸着那只断手,说:“你是不是觉得失忆就是免死金牌啊。”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绿了我就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他说:“你不是提亚特的狗吗,你凭什么忘了他之后还记得我。”
他说着说着,情绪开始不能自控,感觉马上就要吼出来了。
文森特掐着坚硬的机械义肢,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像在低吼又像是在控诉:“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能在坏事做尽之后一走了之。”
一句轻飘飘的忘了就能解释一切吗。
他偏过头,用双手捂着脸,不去看她。
深紫[se]的宝石袖扣在闪着暗沉的光。
文森特眉目间满是晦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也知道现在的情绪失控是不应该的。
从她跟希瑞那件事发生之后,一个忘了,一个看见他就是辱骂,让他把弄丢的人[jiao]出来。
都走出去了。
走出去三个字对他们而言,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不管他如何费尽心机,怎样劝解自己,说不必在意,这不是自己的错。
那种被伤害过之后,一直生活在[yin]影里走不出来的痛苦,就是很难消解。
这种痛不会随着时间推移减轻,反而在他对莱尔逐渐变质的感情中,越来越沉重。
恨比朦胧模糊的喜欢简单。
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又爱又恨,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喜欢上仇人更恐怖。
在他刚才躲在衣柜里,听见他们的谈话是时,这种惧意达到顶峰。
文森特惊恐地发现,他很容易就会被她几句话动摇。
他捂着脸,渐渐向后靠,知道后背碰到墙壁,退无可退了,他才从短暂地逃避和失控中惊醒。
如果痛苦能够具象化,那他现在一定是背着大象的人。
文森特深吸一[kou]气,把手从脸上放下,他指尖触到那粒袖扣,平静而愤怒地伸手把它摘掉。
他要复仇。
死算什么,死是最简单的。
在她一无所知的眼神中,幼稚不体面的人反而成了他。
文森特的恨喷薄而出,尖锐却平缓地说:“我们是有一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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