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早餐、荔枝软糖、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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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岑柠起了个大早,出门的时候天际才泛起了鱼肚白。
还好昨晚睡得早,不然她还真不一定起得来。
车子里闷,岑柠完全升不起补觉的心思,便将车窗摇下来一半,任冷冽的风吹在脸上,把那点瞌睡也一并吹走了。
街道上,环卫工人还在打扫,岑柠下了车,在排成长龙的队尾站定。
这是一家她无意发现的早点店,老板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做出的早点是质朴又充满人间烟火的美味。
就是生意太好,每次开门半小时就能把特[se]早点卖完,让岑柠不得不早点爬起来买。
好困......
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她揉揉眼睛,把下巴缩进了柔软的围巾里面。
街道的商店陆陆续续开张,美食摊的上空漂浮着浓郁诱.人的香。
前方的队伍移动得缓慢,岑柠滞缓的大脑开始思索起等会儿要买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笑容和蔼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近在眼前。
“要两屉虾饺,两屉蟹粉小笼包,一份糯米[ji]和三份红豆双皮[nai],谢谢。”说话的时候,渺茫的白雾从唇瓣间逸了出来。
早餐拿在手里有些分量,岑柠肚子饿,就先吃了一个糯米[ji]垫肚,剩下的等到了教室再吃。
清早六点多的学校很是安静,校门[kou]格外空旷,都不用李叔见缝[cha]针的去停车。
看了眼时间,比约定的时间居然还早不少,岑柠无奈地叹了[kou]气,拎着东西快步走进校园。
教室里的人寥寥可数。
岑柠进门,一眼就见孟遥清垂着头在翻一本很厚的书,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成语词典。
听见他的脚步声,男生抬头看向她,乌黑的眸子在室内暖[se]的灯光下,很亮。
岑柠突然生出一种很久没见过他的错觉,很是莫名其妙的,明明前天就见过。
“抱歉,久等了。”
她把打包好的早餐放在他的桌上,视线也跟着落到了桌上。
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说得还是有点断断续续的,“真的很抱歉那天那么凶地吼了你,其实那件事和你真的没关系,是我初中得罪的人......”
“还有,昨天的点心真的很好吃,谢谢你,这些早餐虽然在价格上没办法和你送的点心相比,但是它们真的很好吃,我最近特别喜欢,所以想要分享给你......”
她挠了挠脸颊,有点忘词了。
孟遥清仰着脸看她,放在词典上的手缓慢地转移到了打包盒上。
“谢谢你。”他认真地说,“这么早起去买早餐,一定很困吧?”
听他说起“困”这个字眼,岑柠又有点想打哈欠了。
“还好。”她诚实地说,“主要是我也很馋这家的早餐了,就算不给你买,我自己也是要去吃的。”
孟遥清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缓慢地弯出愉悦的弧度,翘起的嘴唇旁边有着不太明显的梨涡,意外的孩子气。
岑柠很少看他笑,突然就觉得也没那么困了。
“谢谢你。”他又说。
岑柠觉得他的词汇量也挺贫瘠的,表达感谢就只会这么一句。
“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座位了。”
再不吃,她的早餐怕是要凉了。
拎着剩下的早餐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她都觉得有点同手同脚的。
将这归咎于起太早神志不清,她拆开打包盒,将一颗饱满的虾饺塞进嘴里。
真好吃。
果然起这么大早去买早餐都是值得的。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到学校的金悦可能蹭到两个虾饺和蟹粉小笼包吃,哦,对了,还有一整份的双皮[nai]。
她在进食的时候,岑柠一直在补前两天没完成的作业。
大课间的时候还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了。
岑柠对老师有着天然的畏惧,一进门站在班主任跟前,缩头缩脑的跟个鹌鹑似的。
陈国良看着浑身散发紧张气息的岑柠,忍不住按了按太阳[xue]。
“岑柠啊,我能理解你当时被泼了一盆水的愤怒,但你也不能把人家那样往水盆里按啊!”
那天在岑柠请假回家以后他就去调了监控看,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学生被欺负死了,结果这不看不知道啊,谁能想到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居然能这么猛啊!
他当时看着都怕。
“以暴制暴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你知道吧?”他苦[kou]婆心道。
岑柠一听这话就皱起了脸,“我知道啊,但那样起码能让我出[kou]恶气啊。”
“不然我能怎么办?把她[jiao]给学校吗?顶了天让她做个检讨记个过而已,更何况她都转学了,那些对她也没影响啊。”她满脸不乐意,“又或者我报警?那我俩都是未成年,警察能怎么办?还能把她抓起来吗?”
“我当时要是不报复回去,我这个月晚上都别想睡着了!越想越气啊!”
陈国良没想到她课堂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一直期期艾艾的,抬起杠倒是牙尖嘴利得很。
但不可否认她说得挺有道理,如果是[jiao]给学校或者报警,那最后的结果确实不能如她的意。
他又捏了捏鼻梁,“好吧,这次情况确实有点特殊......但是最好还是别有下次了吧?我还是那句话,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岑柠老老实实地点头,“我知道,只要没人惹我,那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陈国良:“......你的意思是下次再有类似情况,你还是要动手是吧?”
“不然呢?”岑柠真诚发问,“让我忍气吞声吗?”
她可受不了那气。
陈国良拿起保温杯喝了[kou]热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又道,“这个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啊,如果对方的体型力量太悬殊,那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啊。”
“我知道的。”岑柠恢复了一开始的鹌鹑样,乖巧地说,“人要能屈能伸,迟早能被我找到机会弄回去的。”
陈国良:“......总感觉你理解的和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呢。”
但这会儿他也看出来了,岑柠就是表面看着乖巧听话,实际上根本是油盐不进。
这年头,学生真是越来越难教育了。
“算了。”他开始觉得有点头痛了,“你回去吧,期末考要到了,你好好复习。”
岑柠嗯了一声,礼貌地朝他鞠了一躬才离开。
然后回到教室,又开始补作业。
为了能安生过个寒假过个年,岑柠在后面的学习时间里,上课的认真程度不亚于在一部六七百集的番剧里找出她唯一的那对cp的所有嗑点。
课间的补觉时间也被用来复习,唯独在有热闹的时候才凑过去看两眼。
顾承宇依然隔三差五的来班上找白芝之,但他好像是和季茹有了不可调解的矛盾,每次一来,只有头几分钟是在和白芝之和平[jiao]流的,后面的时间里,基本都在和季茹骂架,致力于把对方喷得面红耳赤、狗血淋头。
一开始,班长觉得他们在教室外面吵架影响班容,还会去劝架,但后来,她也烦了,每次看到顾承宇过来,就会喝令白芝之带他走远点。
岑柠看着看着,如果不是白芝之每次对着顾承宇的脸[se]都不太好,还以为是男二上位了呢。
这么一看,男主还真够背景板的......
提及孟遥清,岑柠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过什么话了。
最近专注学习,她很少去教室外面,放了学也是第一时间回家,连和他面对面打个招呼的机会都很少了。
想到这里,她低头换了根崭新的笔芯,重新在[cao]稿纸上演算起来。
无所谓,反正本来也不是很[shu]。
-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居然下雪了。
金悦可直呼见鬼,“前几年不都是过年那几天才下雪么?”
岑柠对着洒下絮絮白雪的灰蓝天空拍了张照,然后发了动态,“走了,去考场了。”
她这次的考场在一楼,靠窗,写完试卷往窗外看去的时候,还能看到有几只猫跑到[cao]坪上仰着脑袋看雪。
开始手[yang]了......
岑柠低下头,捏了一下猫猫头的笔盖,指腹无意识地在猫耳上细小的缺[kou]上磨蹭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老师来收卷了,期末考试全部结束。
岑柠把文具收进包里,往教室外走。
大批考生从教室里鱼贯而出,但趴在[cao]坪和路面的猫并没有要避开他们的样子,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懒洋洋地看两脚兽们来来往往。
岑柠进了便利店,发现常买的果汁软糖没了她喜欢的那个[kou]味。
这时候便利店里的人不多,因此她便拿起一包走到收银台,“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软糖的荔枝味是彻底没货了么?”
收银员抬头看了一眼,“是的,货架上没有的话就要等两天了,其他[kou]味也很好吃的,你可以尝试一下。”
可是她现在只想吃荔枝味的......
岑柠道了声谢,把那包果汁软糖放回了原位,目光在这些五颜六[se]的包装袋上巡游。
蓦的,[shu]悉的红白配[se]的包装袋从视野的死角探出来,在眼前晃了晃。
“要这个?”
岑柠猛的回神,心跳漏了一拍。
扭过头,她的声音还带着怔然的恍惚,“你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孟遥清指向商店的另一头,“之前在文具区。”
听到和收银员说话的那道声音觉得耳[shu],走过来一看果然是她。
“最后一包被我买了,给你。”
岑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糖,“确定吗?我不会和你客气哦,真给我了我绝对不会再还你。”
“嗯。”孟遥清直接把糖递到她的手边,她没推辞。
“谢谢。”
“不客气。”
他埋头将买好的笔塞进包里,“这个已经付过款了,等下你结账的时候记得把它剔出去。”
岑柠低低地应了一声,“那我把这一包的钱给你。”
“不用的。”孟遥清闻言诧异地看她一眼,随即认真地解释,“我说这个,不是暗示你给我钱的意思。”
岑柠:“你请我吃?”
孟遥清颔首:“对。”
“可是我不知道要回请你什么了......”岑柠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她本来就没有其他想买的,就是突然想吃这个牌子荔枝[kou]味的软糖才进来的。
孟遥清继续耐心地解释:“不用你回请我什么,也不需要你还。”
岑柠又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两个人沉默地往外走去。
以前偶尔遇到的时候,都是岑柠主动抛出话题,然后谈话,虽然算不上多么友好的[jiao]流,但起码是能[jiao]流上的,所以等岑柠闭[kou]不言的时候,萦绕在他们周身的空气在孟遥清看来,有些静谧得不同寻常。
孟遥清忍不住又偏过头看向岑柠,她正在专心地撕包装袋。
他不禁想:等包装袋被撕开了,她会张[kou]和他说话吗?
很遗憾,不会。
袋子打开后她就开始心无旁骛地吃软糖了,一颗一颗被塞进嘴里,腮帮子逐渐鼓了起来。
他眨了一下眼睛,唇瓣轻启,“对了,你这次考试......”
她转过头来,剔透的眸子在冬[ri]浅金的光照下看着有些像是琥珀,又像是半融化的焦糖。
孟遥清突然想起她说过不喜欢别人问她成绩。
他一时失了声,手比脑子更快地掩住嘴,润泽的眸子愣愣地对着岑柠,“抱歉......”
“抱歉,不该问你这个的,”他的眼神游离起来,像是在搜肠刮肚地寻找新的话题,“那个......”
岑柠突然笑起来,浓稠的焦糖在眼底缓缓流动起来,“我这次考得应该还可以,估计会比上次好一点点?”
“那就好。”他的语气里透出一种奇异的如释重负来,垂下的睫毛眨了又眨,“你复习得那么认真,一定会考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复习很认真?”岑柠随[kou]问道。
他自然而然地接话,“你课间都不睡觉了,一直在做题。”
岑柠一怔,眸光微顿,牙齿突然不受控制地咬合。
[kou]腔内裹含的柔软糖衣被破开,爆出清甜的汁水在舌尖跳动,甜滋滋的漫开一片。
她吞咽了一下,食道瞬间像是被浓稠的蜂蜜灌入,腻得涩[kou]。
“吃吗?”她抬起手中的软糖,
孟遥清的目光随之转向她伸过来的手,透过被挤开的包装袋[kou],能看到几颗圆滚滚的软糖挤挤挨挨。
“谢谢,我不用的。”他下意识说。
“可是我就是想分享给你啊。”岑柠定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在对方别开眼后,重复着问,“真的不要吗?”
孟遥清没再说话,然后将其中一只手的手套扯了下去,冷白的皮肤一寸一寸在岑柠眼中展现,与漆黑的手套形成极大的视觉冲突。
乖巧地摊开手掌,在靠近的过程中,岑柠能清晰地看到他掌纹的走向,他的生命线很长,不像岑柠的,就那么一小截。
塑料包装袋贴着他的虎[kou]抖动两下,滚落几颗触感温凉的软糖下来。
岑柠没控制好力度,里面的糖全滚出来了。
“啊哦。”她看着空无一物的袋子,嘴里发出没什么意义的声音。
孟遥清像是被她这副作态逗乐了,抿着嘴笑了一下,“那我还你两颗。”
他的语气不再是之前那样彬彬有礼的生疏,而是软和了一些,带着并不过分的调侃笑意。
岑柠没作声,当真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用稍长的指甲从他掌心捻起了两颗软糖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快速咀嚼,最后吞咽。
教学楼近在眼前,她又开[kou],“你之前那么和我说话,像是生怕会得罪我一样。”
孟遥清点了一下头,不清楚她突然这么点明的用意,但还是诚实地说,“因为感觉,我的靠近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样子。”
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你也讨厌那种麻烦。”
岑柠语气平淡,言简意赅,“确实。”
眼角的余光里,孟遥清的头微微垂了下去,盯着手心的糖,但一直没吃。
岑柠权当没注意,指着楼梯又说,“那我先进上楼进教室了,你晚点再进,省得被‘某些人’看到了,挺麻烦的。”
他们教室被高二做了考场,因此在考试完以后还要回去搬座位。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快步踏上几阶楼梯,孟遥清仰头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讷讷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
岑柠确实没听见,啪塔啪塔地爬楼,但等到了二楼的楼梯,她脚步一顿,又鬼使神差地往下退了两步,微微矮下身,刚好能看到还停留在原地的孟遥清。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手心,直到校园广播突兀地响起,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抬手将软糖一把塞进嘴里。
然后往楼梯走去。
岑柠一惊,加快速度跑了上去。
隐隐又觉得这段剧情似曾相识。
-
寒假。
假期第二天,岑柠就跟着爸妈去了夏威夷的欧湖岛度假。
但也就头几天出去走了走,等那股子新鲜劲过了就一直在酒店躺尸了。
“你待在酒店就不觉得无聊吗?”
跳伞结束回来的爸妈看到岑柠还躺在床上玩手机,有点无语,“你这和在家有什么区别?”
岑柠沉思片刻:“区别就是我现在看手机看累了就可以推开窗看看外面的大海?”
“好无聊啊你这人。”沈毓敏看不过去了,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走,陪我去做个spa。”
岑柠懒洋洋地跟在她后头,有点想回家了。
金悦可好像是去塞维利亚了,给她发消息总不回,也不知道寒假作业做得怎么样了,她反正是还没写几个字......
过年的前几天,一家人才回国,去岑柠的爷爷[nai][nai]那边过年,住了好几天。
年前几天的岑家老宅总是很热闹,岑柠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伯伯姑姑堂哥堂姐全见到了,听了一耳朵乱七八糟的八卦,又收了不少的红包。
给大伯拜年的时候,岑柠总觉得他爸应该给大伯磕一个,如果不是大伯兢兢业业工作让家族生意蒸蒸[ri]上,她爸每年也不会有那么多分红让他挥霍了。
同理,她妈或许也该给她大舅和大姨磕一个。
这天,堂姐组织着打麻将,但是三缺一找不到合适的人,思来想去,打算找岑柠凑数。
岑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因为她还有不少寒假作业要补,而且她打麻将不会动脑子的,加入了也就是给人送钱的命。
邀请她的大堂姐岑柚捏着下巴突发奇想:“要不我们帮你补作业?”
岑柠:“???”
岑柠:“你疯啦?”
就为了打个麻将,至于做出这种牺牲么?
“暂时也找不到其他人嘛。”岑柚状似无奈地摊开手,“而且我们仨打牌技术都很烂,找长辈一起打不就是纯纯送钱么?”
岑柠满头黑线:“所以你们找我啊?”
岑柚表示肯定:“我寻思我们应该是菜[ji]互啄、半斤八两。”
“......”岑柠抹了把脸,妥协道,“只要另外两个真愿意帮我补作业,我就无所谓。”
岑柚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给了她一个放心的wink,“我现在去[jiao]接!”
说完,她飞也似的又下了楼。
感觉好幼稚啊,确定是大学生了吗?
岑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抓了抓头发,回房间继续补作业。
-
得益于三个堂姐的不懈努力,在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她们终于搞定了在座唯一高中生的寒假作业,然后坐上了麻将桌。
两小时后,输得一败涂地的二堂姐岑沅痛苦捂脸,难以置信地叫嚣起来。
“不是,你俩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岑柠都赢得比我多啊?她明明打麻将的经验没我多啊!”
三堂姐岑泱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摸着麻将,散漫地笑,“她手气比你好啊。”
岑沅:“呜呜呜呜!”
岑柚抬手看看腕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再来最后一把?”
岑沅立刻委屈巴巴地表示:“我零钱都输光了,最后一把能不能换别的筹码啊?”
她询问的目光在桌前的几人身上扫了一圈,落到岑柠身上时,她开[kou]:“我无所谓。”
剩下的人也没什么意见,摸牌的时候,你一言我一嘴的敲定了最后输家的惩罚。
“就出去一趟给我们买零食好了。”岑柚说,“最近吃得太健康了,想吃辣条和薯片了。”
岑泱:“我想吃炸串诶。”
岑柠看着面前的一手烂牌头痛不已,“那种东西要去店里才好吃吧......”
随意扔了张幺[ji]出去,岑沅立刻眼冒金光:“杠!”
岑柠:“......”不妙的预感。
这种不妙的预感在二十分钟后让岑柠高高悬起的心脏终于落了地。
她认命地套上大衣,“想吃什么就发我手机上吧,别太多了,不然我拿不住。”
岑柚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你安心去吧。”
岑柠低头看了看手机,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中午下了场雪,这时候的天还是[yin]霾的,习习冷风像是还卷着细碎的雪粒,被吹到脸颊,洇开凉滋滋的一片。
岑柠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忘记戴围巾了。
......算了,回去拿也麻烦。
想到这里,她继续往前走。
家门[kou]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了,一直等走到了大马路上,岑柠的视野里才映出一片皑皑白雪,鞋底塌陷进松软的雪层里,咯吱咯吱响。
走进一家超市,她看着小群里不断弹出来的消息,不自觉地跟着上面的字眼念叨起来,“辣条、火腿肠、糖葫芦、薯片......芥香味?!”
“居然有这个[kou]味的薯片?”
岑柠在薯片货架上看了又看,发现还真有这个[kou]味的。
新出的?
她多拿了两包放进小推车里,打算回去也尝尝。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岑柠拎着两袋子零食站在超市门[kou],仰头望了眼瓦蓝的天空,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看着更像是盐粒。
“今年下这么多雪啊。”她有些稀奇地嘀咕一句,将下巴缩进了立起的毛衣领子里。
雪花落在头顶,融化后渗进发丝,岑柠开始觉得头皮凉凉的,便把装满零食的塑料袋靠在花坛边上,将大衣的帽子立起来扣在脑袋上。
又把毛衣的领子往上扯了扯,她突然瞥见斜前方的行道树底下蹲着个人。
虽然只能看到个背影,但岑柠凝滞的眼神还是变得有些复杂。
好眼[shu]的自来卷......
她拎起零食上前,塑料袋摩擦碰撞出的窸窣响声伴着踩在雪地的喀吱声,蹲在树下的少年闻声抬头,在看清来人后眼睛亮了亮。
“岑柠?”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粒雪花安静地消融在地面稀疏的绿意里。
岑柠的眼神更复杂了,“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在这儿蹲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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