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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 心理分析


津门诡事录二百八十七心理分析在1888年的英国伦敦8月7日到11月9日间,伦敦东区的白教堂一带,有一个凶徒以极为残忍的手法,连续杀死了五名妓女。并且在犯案期间,凶手还多次写信给新闻社和有关部门挑衅,并且时至今日始终没有落入法网。

    由于此案发生在白教堂一带,所以最初被称为“白教堂凶杀案”,后来因为新闻社收到的挑衅信件中,凶手署名“开膛手杰克”。所以后来此案被普遍称之为——开膛手杰克案

    开膛手杰克割喉开膛,行凶手法凶残大胆,且性格狂妄自大,他潜藏在伦敦黑夜的浓雾中,给英国社会造成了极大的恐慌。直到现在都是西方最恶名昭彰的杀手之一。

    开膛手杰克杀死最后一名受害者“玛莉·珍·凯莉”之后,便就此销声匿迹,不知道其是生是死!此后伦敦在没有同类型案件发生。由于伦敦警方触动了大量人手,却依旧未能勘破此案,所以受到了包括维多利亚女王的英国各界批评。

    韩大胆儿见这割喉剖腹案的第二个受害者,脸上不施脂粉,手指甲也没擦蔻丹,加上一旁的衣服比较朴素,而且现场已经遭到围观群众破坏,所以起初并未看出其身份。

    但经过对尸首的细致观察,察觉其身体特征,和许多身有鸦片烟瘾的吸毒者极为相似,这才推测死者身份可能是,落子馆的艺人或是年老色衰的暗娼。

    这时,死者的身份也得到了围观者的确认,的确是一个绰号老鸹的妓女。两宗割喉开膛案的手法和死者身份,立即让韩大胆儿联想到四十多年前英国伦敦的开膛手杰克。

    韩大胆儿心想,眼前凶案的犯案手法,和所挑选的目标,甚至是雾天都和开膛手案何其相似,除了这案子带着宗教仪式感,此外几乎如出一辙。可一个案子是发生在近半个世纪前英国伦敦,另一个却是现今的天津卫,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难道开膛手杰克不在犯案的原因,竟然是离开了英国?可就算他跟随着迷神秘东方的风潮,一起票眼过海,来到华夏大陆,而且现在就置身在天津卫,那他现今还有能力犯案吗?

    在伦敦犯案时,他手法老练,且性格狂妄自大,绝不应该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至少应该有二十八九岁至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如果这样算起来,他活到现在,至少有七八十岁了。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就算有心行凶恐怕也已经无力作案了!

    况且两案毕竟有些不同的地方,本案的凶手,除了取走脏器,还会画做成宗教仪式的样子,用以误导调查方向,明显他是个谨慎小心,且心思缜密的人,虽然胆大但却不鲁莽。和开膛手杰克狂妄自大的性格有所不同。

    而且对着西方人来说,如果想用宗教行为误导调查,最有可能的就是选择他们最熟悉的西方宗教,而且在天津这个华洋杂居宗教林立的地方,也完全不会显得违和,所以不大可能会使用,连许多中国人自己都未必了解的本土宗教。

    天津开埠已经七十余年,华洋通商两国贸易,连带西洋的宗教和各种科学知识、文化资讯也都一并传入中国。

    许多受过西式教育,或是关心时事新闻的人,对很多发生在大洋彼岸的大小新闻都能如数家珍。况且开膛手杰克的故事,已经流传了四十几年,肯定有许多人都听过关于这个恶名昭着杀手的故事。所以眼前这案子,如果排除纯属巧合的可能性,那就极有可能是一宗“模仿犯案”!

    要说洋人的案子在中国有模仿犯案,可能会显得十分突兀,可天津卫不同别处,这是个九国租界华洋杂居的城市,在这里出现了一个英国罪犯的“模仿犯”,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目前这些仅仅只是推测,并没有什么实证。除了韩大胆儿心中的推测外,现场没被破坏的地方,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随着肉市、鱼市、和鸟市开市,侯家后的人与聚越多。加上远处聚着热闹的人,里三层外外三层,吵吵嚷嚷地,已经将此地堵了个水泄不通。

    韩大胆儿让张彪李环收尾取证,尤非回范统负责在四周走访,王振刘方回侦缉科报告,申请立案。自己则跟着运尸车一起,把尸首又拉去了防疫院。

    这次尸检基本和上次一样,但所得的线索却更少了。死者身上的污迹没了,指甲里也没留下什么物证,可以说除了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基本上一无所获。

    尸检完成后,韩大胆儿带着尸检报告回到侦缉科,刚回来就接到了梅若鸿打来的电话。

    送去化验的不知名微小碎片、画符颜料粉末和那根猪鬃都有结果了!

    那微小的碎片是一块贝壳碎片,做过染色处理,所以是深色的,碎片除了裂开的茬口,其他地方都十分平整像是被打磨过,应该是染色的贝壳材质纽扣。

    画符的红色干涸后形被刮下的粉末,其中除了含有部分人血之外,还有硫化工即朱砂的成分,但这种朱砂和普通山水画或是印泥朱砂不同,其中还含有微量的其他添加剂和载色剂,这些常见于油画颜料中。

    至于那根猪鬃,并不是普通杀猪时未经过处理的猪鬃,猪鬃曾经被剪铡过,而且被水洗后过了胶,是制作油画笔所用的毛发材料。

    韩大胆儿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豁然开朗。他终于知道女尸身上的黑色污迹是什么了,那是炭精条的灰!

    炭精条,又被称为炭素铅芯,是一种专门用于绘画速写的炭笔。

    原来凶手会画画,而且还是西洋画!

    那晚,韩大胆儿在路灯下,观察尸首的时候,发现尸首曾经被凶手摆放成侧卧,如同在蜷缩酣睡的样子。原来那种格格不入,是一种残破的死亡美感!

    凶手割喉行凶后,把尸体摆成这个样子,在拥抱尸体之前,站在尸体旁,用炭精条和速写本画下了女尸的样子,对凶手来说这是一张死亡残破中带着安逸的美好画面,所以他将这画面记录下来!

    韩大胆儿闭上双眼,静静地将自己带入凶手的视角……

    云阴月暗的晚上,雾气中走出一个漆黑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色洋装,衣服染色贝壳纽扣,在路灯下闪出一模亮光!

    他走在胡同中,迎面走上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他早就预料到这女人在这个时间会在这里,他知道这女人会朝他走来,可这女人却不知道,自己却是朝着死亡走去!

    突然,这个黑影手中寒光一闪,他出手如电,一刀割断了女人的喉咙!

    女人的脖颈间喷出一道血雾,她感觉呼吸困难。她一手捂住脖颈上的伤口,另一只手不停乱抓,却碰巧抓到了黑影衣袖。指甲勾到一根黑影身上的油画笔毛,还带了一下一块男人衣袖口子的碎片。

    身子逐渐冰冷,声带被割断,鲜血灌进咽喉,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倒退几步后,女人委顿在地,颈间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半衣衫,不过半分钟,女人便已经失去了意识,她身子扭动几下便倒地不起。

    黑影将他拖到路灯下,由于大半鲜血都浸入了女人的衣裤,所以除了墙上的喷溅血迹外,地上被拖拽的血迹不多。

    这时,黑影扒去女人的衣衫鞋袜,将赤裸的女人摆成侧卧弓背的睡姿。路灯昏黄的灯光,在白雾中散开,显得一片朦胧。在轻纱般的雾气中,女人的尸体,犹似酣睡好像沉浸在一场美梦中。可他身上的鲜血和脖颈处深深的伤口,却又带着种冰冷死亡的凄美。

    黑影不禁浑身一颤,他再也按捺不住,不顾地上的鲜血,侧身躺在女尸旁,从背后轻轻搂住女尸,此时他的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他要把这美好的一刻留住,让自己能时时回味。他站起身掏出炭精条和速写本,就站在尸体旁,站在路灯下,一笔笔地,画下了他自认为最美好的画面!

    心满意足的合上画册后,他伸手搬动女人的尸身,他发现尸身已经开始僵硬,他有点急切,于是只能用力掰过尸身肩膀双臂。

    就这样,他手上的炭笔灰也蹭在了女人身上。不过他十分谨慎,不想留下任何线索,于是急忙拿出手帕擦去那些炭笔灰,虽然在路灯下感觉已经擦赶紧了炭灰,但日光下炭灰混合着人体油脂,却会显出一块块污迹。

    凶手拿出刀子,剖开女尸的胸腹。他擅长绘画,精于人体解刨学,所以下刀的位置十分准确。他开膛摘心,之后用尚未干涸的一些鲜血,混着油画颜料,用油画笔在墙上画下了一个硕大的符咒!

    一切完成后,他带着女人的心脏,匆匆离开了那里,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再次望了尸首一眼,全剧落幕。

    女人倒毙在了胡同角落,黑影却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侦缉科中,所有人听完了韩大胆儿带着亲身演绎,绘声绘色地讲述,不禁个个毛骨悚然,韩大胆儿似乎还沉浸在凶手的世界,眼神异常兴奋地凝望着前方,却一言不发。

    这时,尤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大胆儿这才反映过来,浑身一激灵,反倒吓了尤非一跳。

    范通道:

    “好么!韩头儿,我们买以为您了被附体儿了!”

    韩大胆儿忽然道:

    “凶手是男性,年龄应该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家境优渥,受过良好的西式教育,擅长西洋画,素描、速写、油画等等!

    可能有童年创伤遭受过虐待,有恋母癖,小的时候曾经残杀过小动物,直到他在小动物身上已经找不到快感,就开始向活人下手。

    他的童年可能和妓女有关,所以内心十分矛盾,即痛恨这些卑贱的女人,却又想在这些女人身上寻找母爱!极有可能凶手的母亲,就是风月场里的女人!”

    侦缉科众人都听呆了,案情分析会开得多了去了,可从来没听过韩大胆儿这么身临其境的讲述,和如此精确的推测。

    梅本事道:

    “您了说的真是真的,还是猜的?一个人证都没有,说的可跟真事儿赛的!”

    韩大胆儿道:

    “基本情况应该就是这样,太细节的我也分析不出来,看凶手行凶的手法,属于是一种特殊病态,对这种人不能用寻常的推理手段!

    我用的这种方法,也是第一次尝试,这是种代入法,就是把自己带入凶手犯罪的情境中。属于是犯罪心理学的一种,算是罪犯心理画像!

    犯罪心理学是18世纪末德国心理学家提出的,当年英国伦敦开膛手杰卡案,就曾经请一个叫托马斯的医生对凶手进行分析!”

    范通道:

    “……您了说的……这我们也听不懂啊!那个叫开膛手的什么的最后逮着了?”

    韩大胆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梅本事道:

    “那这玩意儿就是没用呗!”

    范通道:

    “有用没有不知道,反正韩头儿说的准有道理!”

    梅本事瞥了范统一眼说道:

    “你小子就会拍马屁!”

    范统用手揉揉鼻子,小声嘟囔道:

    “你还不是一样!”不过声音很小梅本事也没听到他说的嘛。

    这时尤非说道:

    “反正我还是觉得,这事儿跟黄潇有关系……”

    梅本事道:

    “说归说,黄潇可不是好动的,可别给我惹事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侦缉科案情分析会开得乱糟糟的,都快赶上菜市场了。

    虽然大家各抒己见,也有一两个老油条持反对意见,但大家也都清楚,侦缉科头号办案好手就是韩大胆儿,就算听不懂他说的嘛,也不知道他怎么分析出这么多线索,但心里对他的话还是最为信服。

    梅本事分配人手,把全侦缉科的人都撒出去,让大伙按照韩大胆儿给的线索,去各处走访,四面扫听,但一连几天却没什么收获。

    谁知这天晚上,侦缉科警察王振和刘方一道回家,却发生了意外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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