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负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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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沉沉的恍若要压下来,暴雨倾盆,雨势太大,四处小巷积了水,谢钦的马车被阻在半路,耽搁了晚膳,回到府中衣摆湿了个透,先去书房沐浴换了身干净的湛[se]直裰,这才往后院来。
沈瑶正在西次间习字,莹玉灯芒下,她的脸格外的白皙,如琼玉堆雪,头发松松挽了个凌云髻,露出一截修长雪白的脖颈,穿着一件月白的长衫,一条海棠红的抹胸长裙,腰间系着绿[se]的绸带,身姿曼妙飘逸。
她起身朝他施礼,
“侯爷可用晚膳了?”
雨下的大,等了许久不见谢钦踪影,沈瑶午膳没吃多少,便早早用了晚膳,菜还温在小厨房,以防着谢钦回来。
她的眼比平[ri]要亮,雪莹莹的,那种光[se]跟琥珀般迷人。谢钦本着非礼勿视,以前不曾好好打量她,只当她一贯如此。
“我在路上垫了下肚子,这会儿不饿。”随后负手往她桌案踱来,
“写得如何了?”
沈瑶歪了歪螓首,俏皮道,“方才写了两行,您就回来了。”
谢钦总觉得沈瑶今个儿说话腔调儿格外柔软,“你慢慢写。”又定神看她两眼,“真的没有不适?”
沈瑶摇摇头,那只缀着金珠的发簪随着晃了晃,与那明艳的娇靥[jiao]相辉映。
“我好着呢。”
她醒来格外的熨帖,好像许久没这么舒服过,要说唯一不同便是身子有些酸软,沈瑶只能当是喝了酒的余韵。
“那我继续写啦。”她笑了笑,眼尾有一抹狡黠闪逝。
谢钦颔首。
黎嬷嬷奉来一杯温茶给谢钦,谢钦捏着茶杯立在书案前。
夜风裹挟湿气灌了进来,沈瑶正在全神贯注临摹,宣纸时不时被风猎起,谢钦瞥见了,信手将那镇纸挪了挪,彻底将翻起的一角压下。
雨势渐小,雾气升腾如一层流烟倾泻在青松翠柏。
谢钦在书架旁踱步,见沈瑶只写了一半,干脆在窗下的藤椅坐了下来,仰靠在藤椅,闭目养神,墨香四溢,笔唰唰的写声像在耳畔低喃,谢钦莫名地生出几分疲惫,揉着太阳[xue]浅眠。
四下寂然,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能引起他的注意,深眸倏忽睁开,入目的是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专注的模样比往[ri]添了几分英气,偶尔写的满意了,俏皮地抿了抿嘴,乌溜溜的眼与那眉梢都跟着灵动起来。
似乎是渐入佳境,她整个人越发投入。
谢钦这辈子从来没有这般停下来....等一个人,无论是前些年踏遍大江南北办案,抑或是如今端委庙堂,他所指之处,必定是转如陀螺,运转如飞,此时此刻坐在这故吟堂的书房陪她练字....也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ri]闲”。
羊角宫灯火光烈烈,灯下美人被映得似羊脂玉般无暇,清媚的眼尾被灯影幢幢染就,在他深沉的视线里渐渐变得模糊。
待沈瑶写完一张宣纸,却见谢钦仰在藤椅上睡着了。
迷离的灯[se]从窗棂铺进来,将他湛[se]衣摆染上一层清霜。
同寝数回,还是头一回清晰地看见他的睡容,他整个人静得如一帧水墨画,浓黑的长睫倾垂,将那满目的凌厉给藏住,轮廓分明的俊脸便格外凸显出来,仿佛一块天然的璞玉,无需雕饰,自染风华。
没有被那双格外洞悉的眼给盯住,沈瑶打量得越发大胆,原来谢首辅生得这样好看,翩然俊逸。
她不自禁看痴了,看着看着,喉咙里有些干渴,甚至想去...
沈瑶晃了晃神,怀疑自己没睡醒。
大雨驱散了暑气,屋子里微有些湿凉,凉风涌入,扑在她面颊,沈瑶神志清醒了少许,悄然起身去东次间寻来一薄衾,小心翼翼靠近他,[yu]帮着他搭在胸[kou]。
谢钦长年累月殚[jing]竭虑,是该好好歇着,可惜这世上无人能劝得住他,若谢钦当真是她丈夫,她定不能看着他这般消耗身子,乱糟糟地想了一会儿,沈瑶弯腰下来,薄衾刚刚碰到他手臂,眼前忽然一闪,一股强力猛然拽住了她手腕。
沈瑶被迫往前一倾,独属于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灌入她鼻尖,沈瑶心神一晃,原先想要反抗的那股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酸软弥漫四肢五骸,她就这么像是轻飘飘的风筝被他拽得往他胸膛坠来。
“啊...”少女的娇吟从唇齿溢出来,格外缱绻迷离。
兴许是察觉到不对,谢钦及时扶住她,也在一瞬间睁开眼,深深沉沉的眼幽黯无光,像一个窟窿似的要将她吸进去,沈瑶忍不住打了寒颤,窘迫地解释,“我是想给你盖一件薄毯...”
下裳已磕在他膝盖上,双手被他牢牢钳住,她像是无力挣扎的纸鸢半趴在他胸膛,那张活脱脱的俏脸就这么明火执仗般地悬在他跟前。
从未离得这么近,她杏眼睁得大大的,含着水光,如一泓盈盈的秋水,换做谁被她这么瞧一眼都要丢了魂。
谢钦到底定力非凡,低沉的气息呼出来,眼[se]一下转柔和,带着歉意,“对不起...”
随后将沈瑶给扶起来。
沈瑶愣愣看着那张俊美清隽的脸,一点点被拉开,脚底沾地时,膝盖有些发软,忍不住往前一倾,谢钦再次牢牢扶住她,裙摆从他侧身覆过,幽香肆意。
谢钦克制着后退一步,保持以往礼节[xing]的距离。
沈瑶怔愣住,只觉得今夜的谢钦格外的...好看,好看到她特别想凑近多看了几眼,感觉到谢钦视线追寻了过来,她尴尬地挪开眼,往桌案指了指,“我写好了,你帮我瞧瞧。”
谢钦沉眸,一贯内敛自持的人,从不轻易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一面,今[ri]一时失神睡了过去,不成想骨子里那股警惕形成本能,他太明白自己下意识的拽力有多重,指了指她手腕,担心问道,
“疼吗?”
沈瑶小声摇头,“不疼。”就是有些软。
她只能把这归功于害躁。
谢钦也察觉沈瑶比平[ri]要有些不一样,兴许是方才二人不经意有了肢体接触,她十分不好意思。
人之常情。
目光往桌案望去,慢慢被那幅清丽的小楷给吸引。
他所料不错,沈瑶果然适合文鸣的风格,虽然还称不上[jing]湛,进步却不小。
谢钦将宣纸捧了起来,沈瑶在他身后小心凑过去,“如何?”
“挺好。”
“只是你运笔稍有些浮,写小楷时,握笔再往下沉一些....”谢钦点了几处要害,言辞间似在细细斟酌,又十分严谨,让人不自觉用心在听。
他让沈瑶坐了下来,试着重新握笔写几个字,果不其然,那竖勾便写得有几分钧力,只是还不算完美。
书法讲究基本功,比如悬针竖便比较难写,由轻到重,笔锋收尾火候难把握,沈瑶写了几回写不好,谢钦就站在她身后,偶尔俯身过来时,男人那一股气息便裹挟而来,沈瑶心咚咚直跳,好像不自觉被他吸引,仰眸央求他,
“侯爷,你握着我写。”
谢钦愣了一下,这是极其暧昧的举动,至少不应该发生在他们这样的假夫妻身上,只是沈瑶明眸皓齿就这么巴巴看着他,好像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谢钦也不好推拒。
又不是没握过她的手。
宽大的手掌覆上去,将她整个小拳握紧还有余,一并擒住那笔杆带着她往下落笔,这一笔力道千钧,收锋后谢钦立即松开手,这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沈瑶几乎是本能追逐着他的手掌反握过来。
湿热在掌心摩挲碰撞,很快传遍二人周身。
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发烫地松开手,然后羞愤难堪,跌跌撞撞从圈椅里起身,因着动作太快,一下子没站稳,人往后面的书架撞了去,好在撞力并不重,柔软的身子就这么贴着书架倚着,背对谢钦,无地自容。
谢钦沉默看着她,这举动不同寻常。
“沈瑶。”他语气沉缓而坚定,
却跟回音似的一下一下撞击她的心[kou]。
沈瑶深深闭上眼,她都做了些什么呀,纤手扶着书架慢慢借力转过身来,垂下眸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今[ri]见到太子....”
“我知道。”
“我有些怕....”
谢钦沉默了一下,是因为受了惊吓来寻求安全感,这能理解。
“我明白。”
沈瑶慢慢抬起脸,面颊绯红如霞,盈盈问,“侯爷,你真的能护住我吗?”
谢钦眼神眯起,她这话什么意思?
是哪种护?
是以丈夫的身份,还是旁的?
他毫不犹豫,“当然能。”
沈瑶直勾勾望着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此坚定地护着她,眼眶里漫入一些酸气还有[chao]气,还有似是而非捉摸不透的想要依赖甚至是靠近的感觉,泪花闪出。
谢钦神情里蓄起的疑惑随之卸下,语气温和。
“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愿不愿意留在京城,我都会确保你安虞。”
沈瑶喃喃点头,男人清峻的身影在泪光里模糊,她甚至辨不清他的容貌,只觉那是一股光源无限地吸引着她,流转在血脉内陌生的渴望也随之涌出。
“侯爷,我....”有些难受。
具体哪儿难受她说不清,好像越看他越难受,越难受越想看。
她从没发觉他竟然这样好看,这样迷人。
他也着实是迷人的,换做谁能这么毫不保留保护她呢。
一张脸迷茫地看着谢钦,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祈盼被人爱护。
她的眼神带着隐忍,惭愧,甚至还有一丝羞涩,刺痛了谢钦的眉心,他知道这个姑娘一个人磕磕碰碰长大,无人疼无人爱,坚强自立,他当初娶她时着实决意护她宠她一辈子,只是她不愿意,他不能强求。
今[ri]定是被太子的举动所摄,有些无助。
如果她动摇了和离的念头,他需要得到确认。
谢钦任由她看着并未说话。
她面颊微红,含蓄而腼腆,除此之外并无明显痕迹。
当初戚侧妃为防着被太子察觉,选药十分谨慎,药粉喝下去,发作迟缓,药[xing]也不会那么猛烈,在旁人看来便像是水到渠成。
沈瑶慢慢松开攥着书架的手指,深深吸了一[kou]气,试图平复心中的热[lang],饱满的胸//脯随着她动作一晃一晃,海棠红的襦裙将她身段勾勒得格外窈窕,腰被系带勒着,不堪一握,长长裙摆迆地,在这电闪雷鸣的雨夜,似一朵不堪折的娇花。
谢钦心头涌上一股躁意,他负手而立,视线挪至博古架,缓缓闭上眼,试图抑下那浅浅的[yu][se]。
他不再盯她,她胆子便大了些,又朝他打量,他长得可真高大,宽肩窄腰,身形也格外挺拔,好想抱一抱....
廊外一股冷风卷进来,书架顶端一薄薄书册被吹得滑落在地,幸在沈瑶躲得及时,并未砸到她,她弯腰将书册捡起,踩着旁边搁着的脚蹬,重新放回去。
又一阵风吹过,掀起一些粉尘,沈瑶下意识扬起袖子遮掩,身子不稳往一侧栽去。
谢钦听到动静及时往前抬臂钳住她的腰身,脚蹬摇摇晃晃,沈瑶也本能地双手搭在他肩上,总算是稳住了身子,她踩在脚蹬上,几乎与他不相上下,面颊贴近他鼻翼,呼吸[jiao]缠。
一股滚烫的热度充滞在胸[kou],她攥着他不动,人到了手里,那股渴望和酸软化作实质的力量,她鼓起勇气望着他。
他眉峰极好看,寥寥数笔染就几分清冷之[se],英挺的鼻梁往下是削薄轻抿的唇,沈瑶目光钉在那里便舍不得挪开。
兰息倾吐,带着一丝灼热,撩拨人心。
谢钦松开她腰身,锋锐的五官淡漠依旧,双眸静若深海盯着她一言未发。
沈瑶却搭着他没放,腰间被他碰触过,敏感得发腻,过分优越的脸近在迟尺,她凭着身体本能往前一压,与此同时,双臂往上攀绕,将他整个给圈住,试图将那一动不动的人间谪仙给拽下凡尘。
谢钦瞳仁微缩,岿然不动,在那饱满的菱唇即将压下来时,缓缓开[kou],“沈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长睫贴着他眼轻轻往上一抬,她声音柔而坚定,
“知道。”
还很干脆的模样。
倒是符合她的[xing]子。
谢钦黑眸清深沉,不带丝毫情绪质问,“不是要回岳州么?”
沈瑶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箍住她头额,想要他的意念被动摇,她眼底的水光在晃,恍若要跌下来。
谢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他胸膛格外坚实滚烫,灼热的鼻息一深一浅萦绕在她面额,理智一点点被[chou]走,她混沌的脑海里只剩下他的气息,他的霸烈,他的伟岸。
“我想要的并非是岳州,我想要的是一个家....”她出生在京城,父母兄弟姐妹也在京城,岳州只是她不得已的选择....
心底酸楚涌上来,破开眼眶的迷离,蓄成一眶泪水,要落不落。
谢钦明白了,眼底的狐疑化作疼惜,没有哪个被遗弃的孩子不渴望被接纳,她只是以拒绝的姿态来避免自己再受伤害。
好像是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狼狈的一面,她又扬起骄傲的笑脸,搂着他,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好看。”
谢钦冷笑,“沈瑶,你喝醒酒汤了吗?”
她眼神含情,却不迷乱,与那[ri]醉酒完全不同。
“我喝了呀,还足足睡了三个时辰呢。”沈瑶笑吟吟的,“你回答我,有没有人说你好看。”
“没有。”
“那现在有了。”她唇角弯弯一笑。
谢钦掀起眼睑,“是吗?三个多月过去了,你才发现?”
沈瑶被他质问地有些心虚,“先前有贼心没贼胆嘛。”
“现在如何有胆了?”
“你让我亲,我告诉你。”
谢钦眼神分明,无动于衷。
沈瑶当他默认,伸出舌尖,湿漉漉地往他下颌一[tian]。
一点点胡渣扎入她饱满的唇瓣,颤麻被激起,就像是开了闸似的,四肢五骸甚至是内里深处的渴望炙热不由自主翻涌而来。
“谢钦.....”嗓音腻的跟蜜糖似的,拉出一片丝来。
谢钦腹部一紧,蓦地想起洞房那夜她的嗓音,可真是一把好嗓子。
娇躯往前贴他更严实,双手环住他脖颈踮着脚,终于含住了他的唇。
濡湿柔软碰撞在一块,第一下没含住,滑了下来。
他不配合。
沈瑶并不气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冲他妩媚一笑,将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一缠着佛陀的妖[jing],绞尽脑汁让他破戒。
“你不想吗?”她歪着螓首绕至他耳侧,对着他耳垂轻轻吐息。
似魔音渗入他耳郭,将深埋的[yu]望给勾出来,谢钦眸眼浓烈如墨,在这灯火通明的书房内却依然晦暗地如同一个旋涡。
沈瑶柔软的唇瓣吸吮,[tian]//舐着他的唇,灵蛇往他齿关送去,小小咬了一[kou],双手从后颈滑入他衣领,试图解开衣襟,
谢钦任由她贴着他唇侵蚀,眼底的冷隽被渐渐化开,浓烈的情绪来回翻滚,他深深凝睇那明艳无双的眉眼,
“负责么?”
男人这话出了[kou],已毫无遁地,像是缴械投降的佛陀,俯首甘为裙下臣。
沈瑶得逞地笑了笑,眸眼微醺,张[kou]就来,“那还用说?”
随着这话一落,男人齿关被破开,舌尖灵巧地滑进去,她竭力探索属于她的甘霖。
廊外风雨大作,很好地掩盖住笔架纸墨坠地的声音。
他反客为主,将人托起,搁在宽大的桌案。
修长的脖颈扬起,泛起一层粉嫩的柔光,糜丽醉人,软绵的身伴随他眼底浓郁的墨[se]一同往夜的深处坠落。:,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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